一听往河那边去了,司机大叔顿时拍拍头,说在那边的话,我们可就走错了,该在上一个路口右转过去的,不应该走这边。
上一个路口,离这有两公里开外,而且大道中间也隔着绿化带,无法掉头。
“前边还有没有路口能去那边?”我问。
司机大叔回答说有,但差不多在七公里外,要不我开快点绕过去?
“来不及了。”袁金柱一声嘀咕,打开门钻下车,去到路边往那边看了过去。
我刚跟着下车走到旁边,他就对我说:“那小东西不见得会在那边停留,但保险起见,还是不要轻易弄丢目标,我先从这边跟过去,你绕去前面等我,如果它没停留的话,还能顺便接应我。”
说完,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跃下路基,顺着颇为陡峭的石坡,纵跃着径直往下面河畔冲了过去。
见状,我也只好隔空喊了声注意安全。
从这过去得游过紫元河,我水性和体力都不够,即使袁金柱在我背上画了轻身符,也很难跟得上他的速度,与其拖后腿,不如绕去前边接应。
就这顷刻之间,袁金柱已经去到了河畔,稍稍停顿了一下后,噗通一声跳进了冰冷沁骨的紫元河。
看他被湍急的水流,冲得一点点往下游飘去,在模糊的夜色和水流中时隐时现,仿若随时都会被吞没,我不禁攥起了拳头。
好在河水虽急,但这家伙的水性也不是盖的,尽管不断往下飘,却也一点点的往对岸奋力游去,渐渐过了河心,接近对岸。
而这个距离,公路上的我在路灯影响下,也已经完全看不到他了,内心隐隐焦急地等了一会,就在想喊几声看有没有回应时,河对岸,已经和跳水位置错开了百来米的地方,亮起了一点淡淡的光。
看他已经成功上岸,还知道传回信号,我顿时放心了,也不再耽搁,回身钻进出租车,让司机大叔用最快的速度,往前面开去。
而河对岸的袁金柱,在将手机电筒关闭,重新塞进一个塑料袋里,抖抖身上的水后,也快速翻上河岸,径直往远方的灯火阑珊处极速前进。
在司机大叔尽力配合的猛踩油门下,七公里的路,三分钟出头就跑到了,沿着十字路口右拐,行驶七八分钟后,前面又出现了一个三岔口。
出租车再次右拐,往前百来米后,前面出现了一座张灯结彩,古色古香,横卧在公路上的雕花门楼,供车辆通行的门洞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黑色牌匾,上书“西元村”三个大字。
是说刚才还在袁金柱下车的地方时,远处璨若星河的灯火,看起来有点似曾相识,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西元村。
西元村距离市中心有三十多公里,是一个少数民族组成的大村落,地势绝佳,山清水秀,民族特色鲜明,早些年确如世外桃源般的存在,随着后来旅游大肆开发,已经成了一处原生态景区,被圈起来卖门票收费,满是商业气息了。
穿过门楼,沿着依山盘旋的崭新沥青路开了十多分钟后,我们来到西元村山脚下,一片巨大的停车场。
再往前,就是售票处,车辆不能进入了,游客只能乘坐观光车进村。
时值凌晨,川流不息的西元村,经过白日的喧嚣后,已经沉寂了下来,依山遍布的灯火也显得非常静谧,仿若一点点繁星。
下了车后,我就给袁金柱打起了电话。
然而一连打了好几个,他都没接。
不知道目标在哪,袁金柱位置也不清楚,尽管心里再急,我也只能先在这地方等着了。
见我不断来回走动,看着山上的村子静不下心来,一同下车的司机大叔,就干脆和我说起了话,分散我注意力,热心得和一开始那个面无表情要我们下车的大叔判若两人。
在我旁边碎言几句,说了些有关于西元村的话后,他问我,小兄弟,你们不会是在追那些东西吧?
饶是没什么心思聊天,听得这话,我也不禁微微一愣。
此时此景,再看他一脸了然的表情,“那些东西”指的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合着这大叔,不光猜到了我们追的不是人,更不是什么飞禽走兽,而且还一点不怕。
甚至这么配合我们,都可能是因为这个?
什么时候,开出租车的已经八卦到这种程度了?
见我愣愣看着他,司机大叔笑了笑,说:“小兄弟,你真的记不得我了?”
我不禁又是一愣。
“算了,你记不得我不要紧,我记得你就行。”看我想不起来,司机大叔也就不再卖关子:“一个星期前,我有在东城老街那边拉过你,当时和你一起的是个漂亮妹子,还有个十八九岁的小娃儿,那妹子说你们是捉鬼的,我还和你们摆过故事。”
我顿时恍然大悟,想起来了。
原来眼前这位,是那晚见杨小天不大相信鬼神,就加入我们的话题,还说了个“火葬场无脚美女”故事的那个大叔啊。
怪不得前一会还在要我们下车,后一会就没了戒心,敢大咧咧接过我的烟抽了,敢情是认出了我。
这世界还真是小啊!
“嘿~想起来了吧?”见我恍然大悟,司机大叔顿时嘿嘿笑了起来:“原来你们还真的是抓鬼的道士先生啊,我还以为那晚是说笑的,没想到今晚又遇上了。还真是缘分啊,我一开始都没认出来,直到你扔出那沓钱,才觉得你有点眼熟。”
既然是“有缘人”,还已经猜到我们在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