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把怪瓶送到老巫师家那天晚上,他有为我打过卦,我连忙问:“什么卦?”
潘昌宏看了看我,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反问我:“你有没有想过,光海媳妇埋下去的第一天晚上,就变成厉鬼回来,我父亲都不是她对手,但是在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里,光海媳妇却只是把请来对付她的先生吓退,杀了些猫狗,弄得人们晚上不敢出门,始终没有真正害过谁?”
我轻轻一怔,想了想道:“其实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想过,也确实觉得有些奇怪,只是那时迫在眉睫,需要考虑的太多了,就没有很重视这个问题……”
“你觉得是什么地方奇怪?”潘昌宏又问。
我回答道:“大公和那么多先生都镇不住玉婷怨魂,就说明她那时已经很厉害,既然那么多人都束手无策,那各家各户门头上的镇邪符,能将她拦在门外的可能性就不高,但事实却是,镇邪符是有用的,尽管玉婷每天晚上都在寨子里游荡,却没有进过谁家……”
“然后呢,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我眉头轻轻皱起,考虑了一会后说:“当时我认为,是玉婷只想找光海哥报仇,没有害别人的心,才造成了那样的局面。让大公保住所有人不被害,可能不大现实,但如果只是保光海哥一个人,不给玉婷怨魂可乘之机,还是完全有可能的,所以那时就没有多想。”
潘昌宏点点头,然后道:“那两个茶山塘的人的死,有没有让你意识到,这个想法是错误的呢?”
我顿时愣住,有些哑口无言了。
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
还是那句话,当时情况来势汹汹,将所有人都吓得方寸大乱,给我的时间也很紧,使得在两个村干部,将情况打包一样,一股脑都塞给我后,忙于想办法解决火烧眉毛的事情去了,对于之前发生过的事,根本就没精力去梳理太多,所以也没想那么深。
既然此时,潘昌宏严肃地和我说起,就说明这些看似简单的情况,其实很不简单。
“小念,不用自责,这不怪你,毕竟你魂魄不齐,难免会有考虑不周的地方。”看我答不上来,潘昌宏也没有责怪之意,反而表示了理解,认真看了我一会后,严肃道:“既然真实情况,不是你原先以为的那样,那新的问题也就出现了。”
“你有没有想过,光海媳妇为什么,在寨子里徘徊那么久,都没有害过人,却在你回来的那天晚上立即大开杀戒,害了那两个茶山塘的人?”
我只觉脑子轰然一响,如遭雷击,凝重地看向潘昌宏。
“这么说……这些事情难道真的与我有关?”匪夷所思、闻所未闻的手段,来历不明,却又再熟悉不过的诡异怪瓶,从先后发现这两点起,我就觉得整件事情,已经被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阴影,心里也隐隐有一种,即使我不去找幕后黑手,那个人也会自己出来的怪异感觉,只是受限于找不到任何具备说服力的依据,才始终都没有头绪而已。
其实早在省城面对“七煞”的时候,我就已经有类似的感觉,就像面临的事情,冥冥中一直有只手在牵引着发生,而非意外一样,只不过随着后来发现,养七煞的人竟然是罗文信,老头子也意外归来,这种感觉才消了下去。
然而没想到,离开省城回到老家,却又从潘光海夫妇的事情里,起了同样的感觉。
虽然不浓烈,可一旦钻出来,就阴魂不散,时常让我没办法安心下来不说,还找不到丝毫头绪。
如果真像潘昌宏表达出来的意思那样,整件事情包括省城的“七煞”,其实都与我有关的话,那这种感觉也就勉强说得过去了。
只是,真的有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躲在暗处不声不响的操控一切,却始终不露出马脚吗?假使真的有,围着我这么一个小角色阴魂不散,下这么大一盘棋,又是图的什么?
揉揉发胀的脑袋,只觉脑子说不出的乱,继而又开始感到说不出的烦,直想对着脑袋用力来几下,哪怕不能让这猪一样的脑袋清醒一些,也至少能将那阵烦乱发泄掉一些。
也幸得老早就有自知之明,知道这脑子不适合思考,很少会不自量力的去想太多,否则恐怕早就把自己想成疯子了。
“其实一开始,我和我父亲也没有想太多,只认为你一回来,光海媳妇就开始害人,只是凑巧而已,但即使是这样,我父亲也不希望你卷进这件事情,因为那个瓶子的魔鬼主人,真的很不容易对付,他老人家自己也没有任何信心,所以才对你有所隐瞒,一再劝你放弃。”
刚刚把潮起来的心烦意乱强行按下,让自己暂时不要去想那么多,潘昌宏就又说话了,看着我道:“直到后面非但劝不住你,还起到了反效果,我父亲才一点点有了,那个人做这些,恐怕是因为你的想法,因为整件事,真的就像已经安排好了,就等你来解决一样,关键是,你能让光海媳妇醒过来,也是很神奇的手段,而且我父亲,也渐渐觉得你和那个人有点像。”
“和我……有点像?什么意思?”这话一听,我顿时皱紧了眉。
“别误会,我父亲不是怀疑你就是那个人,从来就没这么想过,只是觉得那个人的手段,和你有点像而已。”看我脸色不大好,怕我想多,潘昌宏连忙解释。
然而他不解释倒还好了,这一解释,顿时就像是往我头上浇了一盆冷水,瞬间一阵透心凉。
同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