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几道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响亮。
隐约猜到对方来意的王若离,心内有些无奈地打开房门。
但见门口处,一个玄色的有致的身影,矗立在夜幕之中。
“若晴族姐深夜造访,不知有何吩咐?”王若离硬着头皮问道。
“没有事情,就不能拜访族弟了么!”有如旧友一般的话语,从王若晴灵动的嘴角蹦出来,让人觉得有点意外。
“哪里哪里,随时欢迎!”王若离有些招架不住。
“王若离,我问你,日间的族比对决,你是不是故意输的?”王若晴盯着王若离的眼睛,直直地问道。
“族姐说笑了,你可是培基期的高手,族弟不过一个小小的养气期,如何是你的对手!”王若离带着怅然道。
“空口白话,我们再比试一场!”说着,王若晴作势,便欲拔剑。
“别呀!夜深人静的,吵到其他人睡觉,多不好啊!”王若离只能服软。
“哼,今日作罢也行,只是……”王若晴滴溜溜的星眸狡黠的一闪,嘴角轻笑地放下想要拔剑的右手,转身道,“……你要陪我到湖边走一走!”
“合着让我当跑腿,才是族姐此趟的目的啊!”王若离苦笑着,跟了过去。
夜,依旧无月。
只是天边掩映着的云朵,却显得越发明亮。
湖中的水,在夜里的柔风中,荡漾着细细的波粼,仿佛与岸边的几株有着曼妙身姿的垂柳一道,翩翩起舞。
两个人影,缓步走在岸边,沐浴在夜色之中。
“还记得安宁么?”王若晴举目远眺,面朝着湖水,望着湖中的夜色,先自停住了脚步。
“嗯,南靖山谷突围,英姿飒爽,令人叹服!”王若离不由得忆起,那个粉衣长槊的女孩。
“安宁是个阳光开朗,招人喜欢的女孩,可是,她的身世却是十分可怜!”王若晴似乎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地道出,“她的娘亲,名叫司马诗,当年乃是司马家青年一辈数一数二的天才,资质远胜过她的两个兄长,司马谦和司马谨,同时还是远近闻名的大美女,倾慕她的世家子弟,多不胜数。
那个时候,司马家的高层元老,一个个对司马诗寄予了厚望。
可惜事与愿违,有一次,司马诗在一处丛林遇险,同行的护卫随从,都被妖兽围杀,自己也被打成了重伤。
突围无望,正当司马诗闭目准备就死的时候,一个青年跳了出来,与围攻的妖兽展开殊死搏斗,虽然身受多处创伤,好在最终击退了这波妖兽,救下了她。
不过,闻声而来的妖兽,依然源源不断地从外围靠拢过来。
青年无法,只能背起司马诗,往丛林深处躲避。
就这样,两人在丛林深处,一边躲避,一边疗伤,或许是少女情怀,难抵英雄救美的情节;或许是两人共经患难,日久生情。
反正最后,两人彼此坠入爱河,在丛林里私定了终身。
后来,他们安全地走出了那片丛林,可惜他们的婚事却遭到了司马家高层元老的一致反对,司马家断断不会同意一个如此优异的家族女子嫁给外姓之人,甚至连让对方入赘的机会都不给,就硬生生地拆散了他们。
只是那时候的司马诗,原来已经珠胎暗结。
于是,他们两人相约一起外逃私奔。
这一举动,彻底惹恼了司马家的一众高层元老,他们哪肯善罢甘休,一直派人不断地在荆襄国内大肆搜寻两人的踪迹。
终于一年后,司马家在荆襄国西南的一座大山里,搜到了他们夫妇二人。
两人在司马家高层元老的一再逼迫下,最后竟落得一个双双自刎殉情的下场,只留下了还在襁褓中的小安宁。
至于那个青年,名叫余回春,是荆水城世家余氏的家主长子,余家也因为此事,遭受司马家的针对敌视,家族产业破败,在三荆之地难以立足,无奈之下只能远迁西南,去了墨台城。
所以,安宁自小便被她的二舅司马谨收留,虽然出身主族嫡系,而且资质卓越,却始终不受家族元老们的待见……”
王若晴娓娓说完,眼睛久久地凝视着湖面,脸上似有感伤之色。
“若晴族姐,由人及己,是在感怀自己会有相同的命运么?”王若离看着身侧的王若晴,不禁关切地问道。
“自从筑基后,我便明白,家族里的长老,绝不愿意看着我外嫁他家,必然会在家族内,为我寻找同辈的男子婚配。”王若晴一一分析,转眼看向王若离,仔细道,“家族中,除去近亲的主族子弟,能被长老们看中的优秀子弟,也就那么几个,嫡系的王若坤、王若声,旁支的王崇焕、王宸,还有就是你!而且你的潜力最大!王攸大长老对你十分赏识!”
“我……”王若离突然听到王若晴这么细说,有点手忙脚乱,“族比大会上,族弟只是一时侥幸,无论王若坤还是王崇焕,都远胜于我……”
“王若坤为人敦厚,性格有些迂腐,而王崇焕出身旁支,根基太薄,两人都难以应付……”王若晴逐一考量。
“你是在防备你的堂兄吧?”王若离闻言心思一转,不由想到了此中的关节。
“王若晔就是个疯子,早年没少因此,与其他嫡系子弟起冲突,尤其是若坤若声若登几个,真是让人头疼不已!”王若晴显得有些苦恼。
“所以,你又打算祸水东引了?”王若离的脸上,由疑转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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