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轻歌一听,如遭雷击,他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是乌头中毒。但怎么可能,不应该啊。”
高兴平气急败坏地说:“是急性乌头碱中毒,致死率相当高。你开的方子,乌头用的量太大。张老身体虚弱,你下那么猛的药干嘛?你存心杀人啊。”
步轻歌真的慌了,他分辩道:“我用的量是大,但用了甘草来解乌头的毒。为防万一,我还加了黄连,这样绝对不可能出问题。”
高兴平手一挥:“这番话你留着对法官去说吧。带走。”
“等等。”这时从后一辆警车里下来一个女子,约三十来岁,她问步轻歌:“你确定你开的药方没问题?我爷爷确实是吃了你的药,才中的毒。”
步轻歌斩钉截铁地说:“我以性命担保,药方没问题。问题一定出在别的地方。”
“张小姐,你清楚你爷爷的病有多麻烦。这几年来,没人能让他的病情稍有好转。但我只用了几针,就让他好了大半。我还敢肯定,前两天他的情况一定大好。我已经证明了我的医术,请相信,这不是我的问题。”
张小姐犹豫了。她清楚步轻歌说的是事实。这几天爷爷不只一次跟她说过,这小伙子年纪虽轻,医术却可通神。
高兴平连忙说道:“张小姐,我承认他针灸是厉害,但会针灸不一定会开药方啊。他这么年轻,再怎么天赋惊人,也不可能针灸、药方都很神,对不对?你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步轻歌急道:“现在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吗?急性乌头中毒,我有绝对的把握能治好。只要我过去,张老一定会化险为夷。把张老救回来后,我们再好好查下,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张小姐点头说道“好”
高兴平却说:“不行,这就是个庸医。我们静海市有的是名医,不需要他再去害人。”
步轻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想不明白,高兴平为什么阻止他救张老,这没道理啊。
张小姐却清楚其中的原委:“高秘书,我明白你的心思,你急着甩锅,想把这事的责任推给别人。但我现在只想救人,别的我不在乎。”
她看向步轻歌:“跟我走,快。”
步轻歌二话不说,提起药箱。他正要上警车,忽然身后一个声音说道:“我要举报。”
“步轻歌就是个庸医。他才高中毕业,他是无证行医!”
所有人大惊,看向说话的那人,白俊雄。
竟是白俊雄,归元中医馆的大师兄!
钱思琳不敢置信地叫道:“师兄,你在说什么?”
白俊雄大声说道:“我没说错,他没有行医资格证。”
张小姐霍地转身,看向步轻歌:“你真的是无证行医?”
步轻歌哪会料到竟有这等变故,他结结巴巴地说:“我……”
高兴平也是一怔,然后笑了:“你竟然是无证行医,想不到啊真想不到。”
他狞笑道:“市里三番五次明令,严禁无证行医。现在你不但顶风作案,还闯了大祸。姓步的,你完了。”
他一挥手:“把他押下去,直接刑事拘留。还有,归元中医馆明知步轻歌没有行医资格证,还请他坐诊,也得重罚。医馆即刻查封,负责人立即带走。”
归元中医馆的人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步轻歌和钱老被押上警车。
当警车离去后,一众人看着白俊雄,眼里尽是愤怒。
钱思琳嘶声喊道:“为什么?为什么啊!”
白俊雄仓皇地说道:“对,对不起,我从没想过害师父,更不想让医馆关门。我,我只是看不惯步轻歌。”
钱思琳怒道:“你还在这狡辩,你会不知道无证行医的后果是什么?姓白的,你跟在我爷爷身边十年,整整十年啊,我爷爷将你当亲孙子一样看。他哪点对不住你,惹得你去害他,你说啊。”
白俊雄一咬牙,说:“他当然对不住我。”
“我跟在他身边整整十年,可是,正乙神针他硬是不肯传给我。就因为我犯了一点点错,他狠心将我逐出师门。再看步轻歌,那个家伙来到医馆才几天,他就将正乙神针倾囊相授。这样公平吗?公平吗?”
钱思琳呆呆地看着白俊雄。这一刻她忽然发现,这个她爱慕了好几年的人,竟是如此的陌生,还如此的可怕。
罗玉林怒道:“你自己犯了大错,师父将你逐出师门,不应该吗?步轻歌帮了医馆大忙,又传给师父家传绝学,师父教他正乙神针,不应该吗?”
钱思琳摇了摇头,凄声说道:“算了,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她看向白俊雄,眼中的泪珠如雨点般滚落。她用力擦去,说:“姓白的,我只告诉你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算没有我求情,爷爷也一定会叫你回医馆,最多晚上半个月。”
“第二件事,最多一个月,爷爷就会教你正乙神针。最多一年,爷爷就会将整个医馆交给你。”
“十年了,我和爷爷都以为够了解你了。可是我们错了,大错特错。”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师兄。你与我们医馆再无关系,我也不会再爱你。”
“你走吧。”
白俊雄呆住了,这个时候他才感到后悔,他急忙说道:“对不起,我是一时冲动。我就是讨厌步轻歌,凭什么他就那么风光?我只是想害他,真的。”
没人理他,所有人都转身离去。只剩下白俊雄一个人,失魂落魄地站在那。
步轻歌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