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如同破了个大洞,成团的云像被某种力量拉扯着,朝那处黑黢黢的阴影聚集。
所有人都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望去。
风稀稀落落扬起,空气中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
“嘶……嘎嘎……”
寂静的夜色中,突然响起了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那笑声时断时续,时高时低,有时候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有时候又像就在耳边。
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如同是一阵毛骨悚然的阴风,让众人都惊疑地四处张望起来。
这笑声……
洛白与牧徊对视一眼,脸颊紧绷。
云越聚越多,没一会儿,就形成了一个漩涡状的圈。这些聚集在一起的云潺动着,像是一条盘踞的黑龙浮在空中,分不清哪里是头,哪里是尾。
一股说不清的诡异气息悄然地弥漫开来,除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就只有众人紧张又疲惫的喘息,这些零零碎碎的声响似乎将气氛渲染得更加让人浮躁。
夏无双眯着眸子,紧紧地盯着天空中的一处,她总觉得,那里会出来什么不好的东西。可即便心中的念头无比强烈,那里却一直是一切压抑的风平浪静。
她皱皱眉,眨了眨发酸的眼睛,偏头望了一眼仍然半跪在地上的南风。
他也抬头望着那处,脸几乎成了透明色。
夏无双眼中的疑惑更深,却也没出声询问,而是重新将视线投向了天空。
那让人全身都不舒服的笑声依然继续着,就像是冬季里的闷雷一般,盘旋在头顶,此起彼伏,久久不散。
客栈里的夏梨仍然焦急地守在窗边,她望着那团不祥的黑云,紧紧握住了拳头。
雷已经停了,那不自然的云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那个形状……
同样的场景,她好像见识过。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她一个激灵,连忙回头。
戎言不知何时已经起了身,他坐在床沿,视线越过她的肩膀,落在了远方天空的漩涡上。他紧抿着嘴唇,眉头几乎挤在了一起。
夏梨见他醒了,面上大喜。她赶紧跑过去,惊喜道:“你醒了,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饿不饿,渴不渴,想喝热水还是冷水”
戎言被她噼里啪啦的一阵嘘寒问暖弄得脑子一晕,忙不迭地摆摆手,将她剩下的话打了回去。
“你消停点儿,我头有点晕。”
她一听这话,立刻噤声,还连带着死死地将嘴巴抿了起来。
他看着好笑,却也没说什么,而是偏过头,忧心忡忡地望向了外头。
夏梨见他往那处瞧,也便转身,同他一道望了过去。
戎言见她脸色不好,踟蹰了一下,才问:“你可是想起什么来了”
“全想起来了。”
听到这话,他脸上顿时有些尴尬。
夏梨瞧着他这样难堪的神情,却觉得分外有趣。她瞥了他一眼,打趣道:“你编得那个谎话,倒是挺顺溜的嘛。”
他没说话,神情却更显局促。
“不过不得不说,你的那个谎话,的确是更好的结果。”
他不明所以,仰头望她。
这一回,换做是她有些局促地低下头,躲避了他的视线。
“你的故事里,我至少没有这么悲惨。”
戎言心里咯噔一声,口舌霎时干燥得说不出话来。
她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话,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她望着沉默不语的戎言,干干笑道:“不要那么严肃,我说着玩儿呢,我父……我爹说过,我们这些人一辈子原本就要受很多苦才能还得起打鞋着金汤匙的福气……”
说到最后,她神情越发的难以琢磨。
原本就压抑的气氛,霎时变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半晌,戎言轻咳了一声,绕开了话题,道:“你以前可是见过那黑云”
她当然知道他是刻意地顾左右而言他,却也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是。”
“出宫的时候”
她顿了一下,才“嗯”了一声。
“是洪荒岛岛主,当时我们差一点就丢了性命。”
戎言听到“洪荒岛”名号的时候,并没有太吃惊,可拒如此,他的脸色还是变得愈加的难看了,尤其是当他发现夏无双和璇玑都不在的时候,脸色更是差到了极点。
“她去了”
夏梨一愣,随即猛地点点头,“是,我想拦,可是没拦住。”
闻言,戎言暗啐了一口,闷头穿上外袍和鞋,匆匆走到门前。
她瞧着如此,也急急忙忙地跟上,可刚到门口,就见他脚下一停,面色严峻地转过身,道:“你就留在这,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说着,他匆忙地拍了拍她的头,就倏地消失在了走廊。
等她迷迷糊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就只能看见他一骑扬鞭绝尘而去的背影了。她本能地跟着跑了两步,接着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陡然回身,冲一旁半梦半醒的小二喊了声“备马”。
小二被她吼得一愣,到嘴边的哈欠都被憋了回去。
趁着小二牵马的这么一会儿,她脑子一热,直接冲进了空无一人的后厨。后厨只亮着一盏如豆的薄灯,静悄悄的很是怕人。可她根本管不了那么许多,冲进去就拿上了最大最亮的厨刀,别在了裤腰带里。
小二牵马回来,看到她这么一身行头,再看看她满脸的煞气,愣是连赏钱也没敢要,就灰溜溜地躲在了一边。
戎言不知她跟了上来,只一心望着那片可疑的乌云,手上的鞭子舞得越来越响亮。
但他的目的与夏无双不同,他并没有多少要加入战局的意思,只是想在一旁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