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竹被她笑的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强打精神道,“夫人?您怎么了?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想不开?”萧氏游魂似的低喃一声,片刻之后突然眼神一厉,抬头看向她,阴测测的反问道,“我有什么想不开的?”
春竹一哆嗦,眼泪就掉下来,宽慰道,“夫人您莫要多想,侯爷与您到底也是结发夫妻,这么多年的情分,白姨娘是妾室,会出入侯爷那里也很正常,侯爷当是不知情的。”
“是么?”萧氏不置可否的连连发笑,眼睛里却自始至终没有一丝笑意。
春竹见她这副模样,心里紧张,又再安慰了两句,楼下就又响起一阵谨慎小心的脚步声。
萧氏略一收摄心神,随即抬眸对春竹使了个眼色。
春竹会意,忙是起身去楼梯口张望,看了两眼就长舒一口气,道:“是凝香!”
凝香是兰香居的二等丫头,亦是萧氏的心腹。
萧氏没说什么。
春竹招招手,凝香就快步上了二楼,在楼梯口遥遥对着萧氏屈膝一福道,“见过夫人。”
萧氏没有心情搭理她。
却是春竹扯了下她的袖子,皱眉道,“怎么这么久?可是又没什么异样的情况?”
“没什么异样。”凝香道,“白姨娘刚从侯爷的书房出来我就紧赶着过来了,芙蓉馆那里,不知道是不是要继续盯着?”
因为萧氏的脸色不好,她这话自然是问春竹的。
“那贱人一直在侯爷的书房呆到这会儿?”不曾想开口的却是萧氏。
虽然最近她整个人就都阴阳怪气的,但今日似乎更加诡异,脸上没有丝毫生气不说,声音也冷的透骨。
“是!”凝香迟疑着回。
春竹咬着嘴唇想了想,神色凝重,“有两柱香的时间了。”
“哼!”萧氏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靠在软榻上依旧没动,声音刻板没有起伏的问道,“知道她去作甚了吗?”
“这——”凝香有些为难,“白姨娘带了鸡汤进去给侯爷,但侯爷似是没喝,至于书房里面的事情,恕奴婢不敢靠近,并不清楚。”
喝一碗鸡汤哪里用得着两柱香的时间,更何况还是没喝,这分明就是其中有鬼!
萧氏冷冷一笑,就不再做声。
凝香局促的站在那里不知何去何从,春竹见状就对她抬了抬眉毛示意她先下去。
支走了凝香,春竹才又神色凝重的凑近萧氏身边跪下道,“夫人,接下来要怎么做?是不是去请老夫人——”
如果只是白姨娘也就罢了,可涉及到易永群,思来想去也唯有老夫人出马才是最合适的。
“她?”萧氏扯了下嘴角,表情不屑,紧跟着就是话锋一转,果断的吩咐道,“你带着我的帖子去一趟平阳侯府,跟孙氏说,让她想办法把那贱人引出府去一趟。”
所谓捉贼拿脏,白姨娘既然对她下了手,就不可能没有蛛丝马迹留下来。
而白姨娘平日为人低调,深入简出,几乎是不出门的,要将她暂时的调离视线之外,也唯有从易明清那里着手了。
春竹自然一点就通,马上明白了萧氏的意思,只是想了想,却还是有顾虑道,“因为四秀的事,近来平阳侯府和咱们已经断了来往,那边怕是未必会肯出面帮忙吧?”
“那可由不得她。”萧氏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她有多少把柄握在我的手上自己心里有数,你就跟孙氏说,要是不想她的宝贝儿子栽跟头,这一次她必须听我的吩咐。”
旁的姑且不论,只要易明澜的事情一抖出去,易明乐势必要闹,到时候一个弑杀自己的女儿和儿子的名声一经传出,彭修就算是在官场上爬得再高也得瞬间跌到谷底,而且也很有可能要被入罪。
萧氏想着,又不觉冷笑出声,笃定道,“她分得清轻重,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春竹见她坚持,遂也就不再多言,应了转身去办。
萧氏全身放松靠在软榻上,仰头看着屋顶的房梁怔怔的看着,整个人一动不动,远处看去却像是一具直挺挺的尸首横在那里,却唯有那双眼睛闪烁着森冷而仇恨的光芒,锐利无比。
春竹从萧氏处出来,先回自己的房里换了身不起眼的衣服,然后才揣了萧氏的拜帖出门,直奔平阳侯府。
平阳侯府孙氏的日子也不好过,那日因为易明清小产而受了刺激,一直卧床,后来虽然易明真被入罪流放又死于非命她心里痛快了些,但身体垮下来却也是不争的事实,恢复的很慢,这两日才刚刚能下地,偶尔去花园里走走晒晒太阳。
彼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冬日的阳光再灿烂,空气中也多少透着些寒意。
郑妈妈给她裹了厚厚的大氅,带了七八个丫头服侍着坐在自己前院的楔园里坐着晒太阳。
阳光晴好,下人们来来往往的忙碌,虽然热闹的紧,但孙氏看着,脸上还是不见一丝的笑容,破显寂寥。
郑妈妈最是了解她的心思,就握了握她的手笑着宽慰道,“夫人别再为清姨娘的事情神伤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这日子还是要往前看的。宫里头不是也有消息,皇上可能是有意让昌珉公主和侯爷提前完婚么?现在府里的祸害也除了,不出一年,您就能抱上嫡出的孙儿了,就不要再去想那些伤心事了!”
昌珉公主的事才刚发生,孝宗虽然已经定了主意,但却还没抽出时间来正面处理此事。
但以彭修目前的身份地位,要得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