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贺备两百名骑马武士勃然大怒,挥舞着手中的长枪与内藤宗胜的骑马武士对撞过去,这种毫无花哨的碰撞自然是滋贺备占些具足上的便宜,但这种优势很微弱,人数上绝对的劣势下,甚至做不到一换一的可能。
内藤宗胜连眼睛都不眨就赐死冲在最前面的骑马武士,看这名武士顶着四目结的旗印,他就知道这是个来自近江佐佐木家的一门武士,从铠甲的精良程度上来看,还是个骑马大将级的高级武士,只可惜被他一枪刺穿防护颈部的喉轮,脖子被切掉半边显然是不可能活着了。
“继续冲!”内藤宗胜大喝一声继续策马突击,在他身后的骑马武士已经减少一百多骑,这些武士大多死在骑兵对冲,有些人端平长枪互相刺中胸口,一起摔下去被后面的同伴踏成肉泥,还有些侥幸从骑兵对冲中活下来,但是胳膊或者大腿上少了一截重要的肢体,或者捂着腹部的伤口顽强的追赶着大队人马。
战场上缺少接受医疗的时间和条件,甚至连简单包扎的功夫都没有,只能任由断掉的胳膊或者小退上淅沥沥的流着鲜血,所以这些人通常都活不长久,也许在下一刻就会一头栽下马去,再也爬不起来。
“大家不要慌,聚拢在一起!想想我们的训练步骤,竖起盾牌,不要让骑兵轻易突击!”山崎家益急促的呼喝道,看着昔日的袍泽一个个倒下,他的心仿佛被千万把利剑刺穿。内藤军有如此强横的骑马武士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滋贺备的足轻们都在忙着斩首争功。根本没发觉自己的阵形已经完全崩散,这是他的指挥错误。
其实吉良家早已下达严禁斩首争功的命令,所有斩首的首级统一计算,按照各自备队在战争中的表现给予功绩折算,但是近江出身的足轻们还远没有对这纸命令有一个深刻的印象,仍然保持着约定俗成的规矩,斩首用背后的旗指物包裹首级,如果是马迴众就用背后的母衣包裹首级。大将就用旗印包裹首级,以此来评判每个人的功绩记录。
这次因为滋贺备的轻兵冒进,被随后反击的内藤军打了个措手不及,等到山崎家益聚拢残兵的时候,发现滋贺备只剩不过五百人,只有两百名弓箭足轻没能跟上来才躲过一劫,滋贺备的枪盾足轻加骑马队一共战死八百人,骑马队两百人全数战死,其中超过六成是死在内藤宗胜的骑兵突击。
山崎家益的运气不错,作为足轻大将他并没有骑马作战。而是跟着步战的足轻依靠两条腿走路,可是逃过一劫之后。他们还要面对更大的麻烦,内藤军后续的足轻备队已经陆续赶来,那可是两千五百名精锐足轻,以他们这五百多名枪盾足轻就地结阵,也只有依靠原型阵阻挡一时。
当滋贺备遭遇突击的那一刻,吉良义时就无比恼恨的命令道:“标枪队出阵!弓箭队出阵,把那内藤军的骑马队给射死!”
“等等!馆主大人请看那边!”山本时幸指着远处迂回赶来的赤备骑兵,大赞道:“这一定是设乐贞通的主意。”
内藤宗胜率领着骑马武士突破滋贺备,继续向渐渐赶来的大津备,还想故技重施的再次施展突击,只可惜大津备的枪盾队阵形齐整毫无破绽,两翼同时被骑马武士保护,背后聚集着滋贺备落下来的两百弓箭足轻,使得远程部队一下倍增至四百人。
四百人的火力绝对强劲无比,尤其是面对五十米外的内藤家骑马队,这个距离瞄准射击的精度非常高,也正好是重箭最佳的杀伤距离,大津备的足轻大将当即大吼道:“放箭!”
“快撤!”内藤宗胜一看情况不对,立刻打马而回,身后的骑马武士跟着勒住战马,挥舞长枪格挡铺面落下的弓矢,但这已经来不及了,近距离接受重箭的侵袭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尤其他们的坐骑没有披甲,几乎落在骑马武士的身上、马匹的身上就必死无疑。
内藤宗胜眼睁睁的看着几名马迴武士为了掩护他撤退,被几十支重箭射成刺猬,其中一人的脑袋上起码有五六支箭矢,半个脑壳连同头盔被一起掀掉,喷洒出一堆可怕的东西,溅落在他的铠甲上。
“撤退!不要恋战!立刻撤退!”他没有时间惊慌,也没有时间惋惜,只能没命的向后撤退,这时内藤家的骑兵已经减员到两百三十骑,这一阵箭雨带走一百多条人命。
“那是什么?”在撤退的时候,内藤宗胜突然看到一群铠甲鲜红的骑兵出现在眼帘,那群骑兵红的仿佛像一团火,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仿佛要焚尽世间的一切,下一刻他就意识到有新的麻烦,“不好!他们要截断退路!”
已经可以看到领头的一名武士挥舞着红色的大身枪一马当先的冲过来,内藤宗胜当即作出决断:“全速撤退!丢弃身上的多余武器!全速撤退!”
他把三好长庆赐给他的大身枪给抛弃,又把躬身的箭壶给丢掉,要不是时间来不及,他甚至想把头盔铠甲一并抛掉,好在有几十名骑马武士自告奋勇的迎过去,阻拦那支骑兵的前进方向,为他争取到逃跑的机会。
赤备中冲在最前面的骑马武士,突然大喝道:“我泷川时益要斩内藤宗胜于此地!谁敢阻拦!”
说罢,泷川时益挥舞着皆朱枪宛若一条红色巨蛇,猛地一扫仿佛红浪翻滚,眨眼之间就斩杀两名挡路的骑马武士,人马错身而过的瞬间又如迅雷之势再次出枪,刺中挺枪冲来的武士脖颈,整个脑袋被切掉,在错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