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酷热的高温被清凉的海风带走最后一丝暑气,越中一向一揆军发兵月余七万五千大军如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一路烧杀抢掠冲进新川郡,郡内国人土肥氏、横田氏力抵抗被迫放弃自家的居城朝椎名家逃亡。
山本时幸早一步来到越中,发觉新川郡是个好地方仔细分析地理环境决定就在椎名家的松仓城布阵,五千新军能做的十分有限,指望他们去冲锋陷阵是不合时宜的,拿五千儿郎的性命去冲茫茫多的一向一揆异于自杀。
山本时幸敢把他们带出来也是有一定把握的,越中一向一揆在他眼里就是个笑话,人多不能代表他们很了不起,相反人越多指挥起来越困难,军事部署物资给养战略调整甚至军营里的条条杠杠都更需要精力调整。
至于北陆的一向一揆大军更是个笑话,五十年前正值加贺一向宗实力鼎盛时期,加贺三寺尽起三十万大军入侵越前,三十万人!在中世日本上二十万人规模的战争都是有数的,更何况这是三十万人,而且还是一方的军势。
朝仓家派出应战的大将就是前任北陆军神朝仓宗滴,当时这位老爷子还是个春秋鼎盛的小青年,名字依然是朝仓教景,此君就带着朝仓一万头龙川边上,把茫茫多的加贺一揆大军打的节节败退,不但答应了合战,还趁势把越前境内设立的吉崎御坊破坏掉,此战也成为北陆军神的成名之战。
不可否认的是,当时的朝仓家实力强大前家督朝仓敏景在应仁之乱里威震天下,并一手打下越前朝仓家的基业,打造出敦贺众、大野众两支战功彪炳的强军,朝仓宗滴能够凭借少量精锐击溃一向一揆大军,靠的是出色的军略谋略,还有手下一万六千名能征善战的精兵强将。
照理说朝仓家可以做的到,吉良家也同样可以做到。但做到做不到不是说出来的,而是靠实际行动实践出来的,山本时幸觉得率领这五千新兵蛋子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越中一向一揆没有三十万大军,己方也没有一万六千精锐,五千生瓜蛋子还是欠缺血与火的历练。
反观五千近江新军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作出一副拯救天下安危的模样。山本时幸也不知道该怎么规劝他们,除了加强军纪强调团结服从之外,整日忙于加强城砦的防御设施,修筑城墙是他的拿手绝活,两个月就把松仓城修筑的似模似样,乐的城主椎名康胤整天合不拢嘴。
越中一向一揆不是职业军团。他们更像一群打着神佛旗号的土匪强盗,没有统一的指挥甚至连个名义上的盟主都没有,出兵全凭自我感觉来,从砺波郡出阵一路像群蝗虫疯狂啃食越中大大小小的村庄。[
农民们要么加入一向一揆成为一员转过来劫掠自己的乡邻,要么就把家里的所有粮食奉献出来保得一命,越中一向一揆还给这起了个好听的名字打仗征发的“矢钱”,鬼才知道这一向一揆征这“矢钱”的时候。为什么连农民们自己腌渍的酱菜都不放过。
越中一向一揆军走的慢,就给山本时幸足够的时间做布置工作,五千大军以及越中逃难的三千国人全部动员起来劳作,两个月里逃往新川郡的流民就有三万人,都是被一向一揆的“暴政”给吓跑过来的。
这些难民全部安置在鱼津城至松仓城一线的各支城里,由吉良军提供足够的粮食临时征发他们当民夫加筑所在诸城的防御设施,现在的越后今非昔比,早就不是穷山恶水的偏远领国。从越中的难兄难弟变成现在家大业大的富庶大国。
别说越中的国人众羡慕眼馋的要死,就是越中本土的居民在这几年里都不知偷偷跑过去多少人,这几年越中的人口没有明显的变化其主要原因就是越中人跑到越后,外乡人来到越中也指望着有朝一日能去越后,听说越后的人口突破六十万仍然面临人少地多的窘境,这三万逃民八成也在蠢蠢欲动,说不得今年这场战争熬过去就跑到越后刨食了。
河上弥六郎挥舞着锄头刨挖土堀忙的满头大汗。升形山城的土堀已经挖了半个多月,南边山坡的土坡被削出一道陡峭的悬崖,他正在挖的土堀是深两米多内壁要用木锤反复敲打夯实,然后嵌入锋利的木钉做成陷阱。工艺不复杂就是耗时耗力。
不一会儿山顶隐隐传来钟声,仓光弥六郎抬头看了一眼日头,把手里的锄头往地上一丢,双腿发力一个纵跃翻出土堀,冲着还在埋头劳作民夫吆喝道:“收工了!收工了!活计放在这下午再干,咱们吃饭去!”
“好嘞!”土堀里顿时蹿出十几个人,个个身强体壮身手不凡,见河上弥六郎流露出些许恚怒,连忙低下脑袋缩肩塌腰装成老实巴交的乡下汉子,十几条汉子三三两两扎堆站在土堀上,也不说话就只是在那发愣。
不过一会儿土堀里的民夫全都爬上来,粗粗看过去起码有七八十人,人群里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十分友善的冲着他说道:“弥六郎来啦!我们大伙正说没有六郎当咱们组的组头,这活计绝对不会那么轻巧的干完,才半个月就把那三个组远远的甩开,这次修完城防,城里的老爷们一定会赏我们吧!说起来我老汉还远远的瞧见城里来了一群大老爷,听说还是越后的大老爷,说是来视察山城的防卫建设。”
瘦的像只猴子的木八,突然揉着肚子摆出一张苦脸咋呼道:“哎哟!我肚子疼!都是被甚三大叔给唠叨饿了……我说您别这么看着我,您再唠叨一会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