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良万松丸那点见不得光的小心思很快被按下,根据柳生家严说,他这个儿子从小就很调皮,在柳生庄附近是出了名的孩子王,号称柳生乡第一兵法家,还好他还有点自知之明,没说自己是添上郡第一,要不然兴福寺的僧兵头目肯定会很不高兴。
父子俩正要上演父慈子孝的经典段子,却被一声刺耳的憋笑打断节奏,安静的房间里一点小动静都很刺耳,何况柳生宗严的六识敏锐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发觉,所以当柳生宗严盯着正在偷笑的山冈善次郎,吉良万松丸只能把这个笨蛋撵出去罚站。
“抱歉,我的家仆不太懂事,请继续。”
“唔,不碍事……”柳生家严很随和的笑着表示没关系,又滔滔不绝的讲起他儿子当年的趣事。
柳生宗严童年的所谓趣事,无非就是孩子王之类的故事,这个名号对吉良万松丸来说一点也不陌生,不就是欺负农民家的孩子不敢惹他嘛,也难怪山冈善次郎要笑出声来,这厮以前也这么干过,当然知道所谓孩子王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山冈善次郎的水平太次了点,孩子王和孩子王可不一样,人家柳生宗严在未来可以威震天下的大剑豪,他山冈善次郎能有多大成就?充其量也就是个称职的马迴头头。
不提柳生家吹牛的故事,单说这位柳生宗严的胆略确实不一般,十四岁就敢带着几个小姓出门闯荡,几年里就回过一次家还是因为家族生死存亡的原因,就这份秉性也足够成就一代宗师了,与之相比来山冈善次郎就是个渣。
“这就是人比人死,货比货扔的道理!我觉得即使现在就让那个笨蛋挂掉,他也没有任何怨言的!”吉良万松丸直接为山冈善次郎帖上“渣作品”的标签,却完全忽略他自己的武艺水准连三流都算不上,假以时日到善次郎年纪也就是个渣渣的水准。
柳生宗严从十四岁就跷家,跑到冰天雪地的越前国,跟随越前富田流门下刚成名的户田一刀斋学习剑术,这位户田一刀斋又名钟捲自斋,在十年前自创钟捲流成为一派宗师,时至今日也才四十多岁,可想而知九年前刚创出钟捲流的一刀斋的水平还是差了点火候。
于是柳生宗严作为户田一刀斋开山大弟子,自然被这位大师倾尽全力的栽培,无奈这位大师富田流剑术确实掌握了精髓,但是自创钟捲流还没琢磨透彻,所以当柳生宗严跟着师父户田一刀斋学几年剑术之后,觉得自己这个师父也不过如此,正寻思怎么把这师父踹了的时候,正巧柳生家面临筒井联军的进攻,这位柳生大师就头也不回的离开越前国。
后来打完合战投降筒井家以后,柳生宗严又觉得京都的剑豪更多一些,于是就跑到京都拜在新当流门下,在京都道场传习新当流剑术的神取新十郎的门下,努力学习新当流剑术,直到今年他被他父亲招回家里继承家督为止。
这位柳生宗严目前看来没有一点宗师的样子,一副很高傲的样子哼哼唧唧不爱理人,后来听说化名中条出羽介的中条秀隆是中条流宗家出身的剑术高手,就再也无法继续淡定,站起来不顾场合直接向中条秀隆发起挑战。
“我柳生新左卫门向您挑战,请中条殿下不吝赐教!”
“好!我秀隆接受柳生殿的挑战”中条秀隆不急不躁的坐直身子,正色回答道。
中条秀隆年纪不大,但要说起气度绝对超出柳生宗严一筹,面对柳生宗严气势逼人的挑战好不慌乱,还能从容的整理衣衫起身应战,与之相比的柳生宗严就差许多,甫一开始就接连抢攻,手中的木刀像耍杂技一样,各种花里胡哨的剑技使个不听。
中条秀隆也不着急反击,耐着性子与柳生宗严周旋,双方你来我往的缠斗二十合,一直慢吞吞的中条秀隆,瞅准机会突然猛力挥刀弹开柳生宗严的剑势,一个突刺将他打倒在地,试合以中条秀隆完胜而结束。
“为什么我会输的这么惨!”柳生宗严擦掉额上的汗水满怀不甘的丢掉木刀,看到中条秀隆面不红气不喘的样子,就气愤的追上前去,大叫道:“中条殿!你刚才为什么要放水?你这么做有违兵法家的尊严!请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新次郎!你给我过来!还嫌自己不够丢人吗?”柳生家严急忙起身把他拉住,可惜他这个儿子是个牛脾气,哪是这个老头能拉住的。
不理父亲的呵斥,柳生宗严仍然倔强的追问道:“请给一个解释!”
“柳生殿的剑术太浮躁,虽然每一招剑技都十分精妙,变招飘忽不定花样百出,看起来柳生殿已经洞悉剑技的重要性。”中条秀隆耐心的解释道:“只可惜,柳生殿还未明白一个道理,对于精通剑术兵法家来说实在是太花哨,变的越多破绽也就越多,我刚才用了二十合观察柳生少殿的剑术,摸清柳生少殿的变招习惯就能一击得胜。”
中条秀隆很客气,也没把实话全说出来,柳生宗严这套剑术中看不中用,过份追求新奇剑术而忽略基本功,连基础都没打牢练下去也是白练,所以他才委婉的提示,变的越多败的越快。
“哼!兵法不就是追求精妙的剑技吗?为什么我变的越多破绽就越多?这根本说不过去!”柳生宗严很不服气的反驳道。
这时他的父亲,这位不通剑术的柳生家严却已经彻底明白过来,他叹息着说道:“新次郎啊!你是个很有剑术天赋的孩子,所以我才允许你出外学习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