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王石从山上骑马下来,兀自庄上火还没有灭。周围村子里的人看见范财主庄上起了火,都围到门口来看,初时心里还惧怕,及至门口向里张望时,却见院子里并无人声,几个大胆的先走进来,其余村民也都跟进来看,众人见范财主,手脚砍断丢在一旁,眼瞎,嘴张,全身只有头能动,旁边程进财全身瘫痪,倒在地上。又见尸横遍院。众村民平时被欺负的狠了,今日这些恶人都得了报应,无不拍手称快。
众人转到后堂,将那一箱王石没装走的金珠,宝玉,抢了个精光,接着大伙又来搬桌子抬凳子,闹哄哄吵嚷起来。后院里范财主的三个老婆并丫头听的外面哄抢闹嚷,走出来看时,村民们已经冲到后院门口来了,禁止不住,只顾进屋来搬东西。三个女人并丫鬟只带了几样随身衣物,出了宅子各回娘家去了。
待众村民哄抢过,此时天已经大亮,村里的几个老人,扛了锄头铁锹,在花园里挖了个坑,将死去的众庄客,都来埋了。程进财与范财主二人绝食,饿了七天才死去。可怜坏事做尽,最后却活活饿死。正是:强横一世把人欺,逞凶任性使凶器。
从来不将善存心,恶报今看此二人。
闲话休提书归正传,王石自骑马下了山,一路出了村子,在路晓行夜住,行了二日,来到黄河渡口,举目一望,不禁被眼前奔腾咆哮的河水震撼到了,有感于怀吟诗曰: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腾到海不复还。
乘了渡船过了黄河,又行了五六日,进汴梁城。果然不愧是帝都,热闹非凡,人烟稠密。六街三市,真是个热闹的所在,城中转了一圈,看见国子监外有一家客栈,五间铺面,门口高悬一块招牌:迎宾酒楼,王石见这家店面宏伟整洁,便思量住店,跳下马来,将包袱从马背上解下,提在手中,牵着马走到酒店门口。店小二上来接过缰绳,问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要住店,安排一间上房来。弄些好酒好菜,只管将来,不必问要。两匹马一发牵去后槽,好生细料喂养。走的时候一发算钱还你。”王石一边说,一边往店里走。
店小二,将马交给一个小厮,嘱咐他牵去后边马厩里,加细料好生喂养,自己赶忙跟着王石进店来,对着厨房喊道:“好酒好菜只管上来。”
店小二把王石领进侧边的雅间里,赶忙去厨房端菜。不一时将来一大桌子酒菜,真是天上飞的,水中游的,地上跑的,因有尽有。满满摆了一大桌子。王石自顾自一人独自吃菜饮酒。吃得肚中有些饱了,看桌子上的菜时,尚有三分之二,还未曾动得筷子。心里埋怨道:都是刚才进来时任性,叫他只顾上菜,如今剩下这么多,却是浪费了。从雅间站起身走到大厅,嘴里叫道:“店家!”
店小二慌忙过来笑嘻嘻的道:“客官有何吩咐?”
“我要的上房安排好了吗?”
店小二道:“早就给你预备好了。不过,店小利薄,却是刚才这一桌子酒饭,可否有劳客官先把帐付了?”
王石哈哈一笑,从怀里摸出一锭五十两的金元宝来,递给店小二:“这些金子可够那一桌饭钱?”
店小二,那里见过这么大一锭金子,兴奋的两眼直放光,赶忙满面笑容接过金子,嘴里说道:“爷,这么大一锭金子,本店找补不开,还是等客官以后一发算账吧。”
王石哈哈一笑道:“找补不开,也不要紧,余下多少都存在柜上。快带我去客房!”
店小二,赶忙回身把金子交给掌柜,在前引路,二人一前一后上了楼,店小二将王石带到东头倒数第二间宿下。
话说这家店的掌柜,姓朱单名一个建字,他爹本来给他取名叫做朱剑,后来又觉得这剑乃是凶器,把剑字改写成了建字。娶了一个浑家,原是城里耶员外家二女儿。这朱建靠老婆家的资财,在国子监门外开了这间酒楼,两人成亲不上二年,妻子耶氏便生下一个大胖小子,爷爷给取名宏涛,本是期望此子,长大以后能大展宏图,干下一番事业,那知这孩子从小不读诗书,专一的勾结些浮浪子弟,整日喝酒耍钱,再大一些,便宿窑子伴粉头,正是:
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
五毒皆俱全,烟花柳巷眠。
这一日店小二去给王石送餐,用一只大托盘,盛着一只烧鸡,一碟子牛肉,半只烤羊腿,老酒一壶,还有些素菜,刚走到楼梯口。这朱宏涛吊儿郎当的走进店里来,看见小二托了这么丰盛的酒菜上楼去,便问道:“你这是给谁送的,吃的这么丰盛,小心到时候人家没钱结账!”
店小二回说道:“这位客官有的是银子!一来就扔了一大锭金子在柜台上。进门的时候还带着两匹高头大马,手里提的包袱沉重的很呢,估摸着满包袱都是金银。”点小二边说,端着酒菜上楼去了。
正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朱宏涛听了店小二这一番言语,赶忙凑到柜台边,对父亲朱建道:“哎,这可是个肥羊啊,要不咋们把他做了,谋了他的财物,岂不是好。具小二刚才这么说,咋们就是开几辈子酒楼,都赚不来那么多钱。”
朱建听了儿子这话,心里也有些活泛,问道:“若是整出人命,这可是天子脚下,京师帝都,一但事败,恐怕性命难保。须得是想个万全之计方好。”
这朱宏涛见父亲如此说话,知道他也有意了,笑着献计道:“不若你把招来做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