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锦时联想翩翩的时候,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她低眸瞥了一眼来电名称,对两人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好。”
两人点了点头,目送她远去。
体育馆门口。
陆锦时接起了电话,脸上扬起温和的笑容:“您好,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请问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
那头的中年男子淡笑道:“就是想问问你,今晚回来住吗?那小子才一天不见你,就炸了脾气,还好看到你的行李被常叔安置在你的房间,不然啊……这宅子都要被他掀咯。”
脾气又炸了?
陆锦时微微蹙眉,随后淡声说:“您放心吧,今天晚上我会准时回去辅导小少爷的。”
听到她这么说,那头连连道好,两人随便寒暄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将手机揣进兜里的同时,陆锦时不由长吁了一口气。
这才两天不见,那小子的脾气就见长了?竟然还想拆家,当自己是二哈不成,欠收拾!
少女揉着鼻梁心想,转身走进体育馆,继续与容明珊探讨一下什么叫做个人隐私权!
……
傍晚。
陆锦时与容明珊在路口挥手道别后,便上了常叔的车。
常叔生了一副慈祥的面孔,笑起来眉眼的细纹都皱在了一块儿,即使如此,还是难以掩盖沧桑下的俊容。
想必年轻的时候,也是个fēng_liú倜傥的人物。
陆锦时想着,目光不经意地瞥见副驾驶上的照片,上面是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正被陈旧的木框封存着。
她静默地盯了一会儿,忽然问:“常叔,那张照片里的小孩,是楚睿小时候的照片吗?”
轮廓有点相似,但仔细一看,又不太像。
常叔被问得愣住了,原本精神的面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沉了下来,浑浊的老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哀伤。
“不是,是我们大少爷的照片,这兄弟俩长得还挺像的吧?”
“唔。”
陆锦时点了点头,又有些不解。
说起来,她也教了那小子几个月了,却从没见过常叔口中的大少爷,难不成……
就在她隐隐猜测到了什么,常叔忽然叹道:“可惜啊……这兄弟俩相看两厌,每次见面都会打起来,小少爷因为年幼,只有被欺负的份儿。后来老爷实在是拿大少爷没办法,只好妥协,不再强求大少爷回老宅住。今天也是正好收拾仓库,发现有大少爷小时候的照片,打算先收起来,等过几天再给大少爷送过去。”
原来是这样啊……
陆锦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想起了什么,迟疑道:“常叔的意思是……你们大少爷一直都是住在其他地方?”
“是啊,”
常叔打着方向盘,看了一眼后视镜道:“陆小姐有所不知,两位少爷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大少爷的母亲骆夫人在他四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打从那起,大少爷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也不哭不闹,很懂事。老爷以为他是年幼,不记事,所以也没放在心上。后来……”
说到这里,中年男子忽然语塞了一下,神情有些纠结难过。
陆锦时试探地问:“是……不方便透露吗?”
“倒也不是。”
常叔默声地摇头否认,望着前方拥挤的车流,轻声说:“老爷在骆夫人去世的第二年就娶了黎夫人,是奉子成婚的。那天……直到婚礼结束,大少爷也没闹过,老爷以为他已经接受了他再婚的事情,便将黎夫人领到了原本的老宅。”
“原本的老宅?”
“不错。”
常叔微微颔首,道:“就是大少爷的母亲和老爷的婚房。那时不知怎么的,两人才刚踩上通往二楼的台阶,大少爷就跟发了疯似的乱砸东西,大吼大叫,硬生生地将他们赶出了老宅。从那一刻起,老爷才知道,其实大少爷心里比谁都清楚,他只是不说而已。”
陆锦时不由有些惊讶:“他母亲去世时,他才四岁。”
才四岁就记事了,他们家的基因也太妖孽了吧?难怪那小子这么难驯服,感情上头还有一个更难搞的哥哥。
这时,绿灯亮了。
常叔专注地将车开进直道后,这才微微一笑道:“大少爷从小就很聪明,那时我们都低估了他,所以当年才会闹出那样难堪的局面。平心而论,老爷也是无心之过,只是想趁着大少爷什么也不懂的时候,让另一个人代替他的母亲,给予他母爱,然后快快乐乐地长大。”
至于当年到底是奉子成婚,还是雇主为了弥补儿子感情上的缺失所设下的一个局,就不得而知了。
陆锦时一边听着常叔的陈述,一边盯着照片上的男孩,总觉得有点眼熟。
可惜她思索了半天,都没个结果,只能继续听常叔缅怀过去:“好在黎夫人是个温柔纯良的女人,新婚之夜跟着老爷住在酒店里,也没有半句怨言,还常常告诫小少爷,要好好对待他哥哥。可惜这俩兄弟都随了老爷小时候的脾性,见面就掐,有次小少爷被大少爷揍得怒红了眼,骂了句‘有娘生没娘养’,直接被黎夫人打得一个月下不了床。”
嘶……
这还叫温柔?
陆锦时听着都觉得双腿隐隐作痛,总觉得一会儿见到黎夫人,可能连笑都笑不出来。
见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常叔失笑道:“别看做娘的心狠,自从小少爷被抽了一顿后,再也没敢出言不逊了,不过还是和以往一样,谁都看对方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