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女人捏着两张合同出现在门口,只不过这次嘴里没有叼着冰棍了,而是改为咬牙签。
“喏,自己填。”
还好心递了一根黑笔过来。
陆锦时接过黑笔,便埋头认真地填写合同,期间想起了什么,抬头问:“房租用汇款的方式可以吗?”
找房子找晕乎了,都差点忘了自己身上没带多少现金。
女人一听,随手丢了一张银行卡在桌上:“自己汇。”
然后便低头玩起了休闲游戏,小蛇吃大蛇。
对此,两人已经是屡见不鲜了,面面相觑了一下,便继续填写合同的内容。
等两张合同都填写完以后,女人总算放下了手机,接过黑笔迅速签完了字便抽走其中一张。
“我就住楼上,没什么事别来烦我,有事也尽量别来烦我!”
说完这句话,她留下房门的钥匙便似一阵疾风消失在门口,走之前还不忘顺走桌上那张银行卡。
提前汇完款的陆锦时:“……”
她的这位房东……还真是跟别人不太一样,就好比刚才那句话,难道不应该反过来说吗?
但租都租完了,再想这些也来不及了,更何况这已经是她找到的最适合自己的一处公寓了。
想到这里,陆锦时回头看了一眼窗外昏暗的天色,不由微怔道:“竟然已经这么晚了。”
“我送你回去?”
谭霖自告奋勇地说,谁知眼前的少女竟摇了摇头:“不用了,附近就有公交车站,而且刚才师父发短信提醒我了,说你晚上还有一个会议。”
……会议?
全然忘了有会议这件事的谭霖怔了半响,无奈地点头妥协道:“那我送你到车站。”
他记得最近的车站在五百米外,还是挺远的。
陆锦时想了想新悦小区到车站的距离,觉得再拒绝就显得有些矫情了,便点头答应了。
两人离开公寓楼前,还能听见房东在楼上大骂电热棒,貌似是上面的哨子坏了。
谭霖回头看了一眼公寓楼,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你这个房东……还挺有意思的。”
看起来不按常理出牌,行事粗鲁狂傲,实则一举一动都十分严谨,没有落下一件东西。
让人很难不心生好奇。
“我倒是觉得还好。”
陆锦时望着尚未铺满天空的夜色,淡声说:“这个世上特立独行的人有很多,我见过比她更难懂的人,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无赖。”
那个人……就是萧绮年。
偏偏他的无赖让人难以心生反感,看似毫无章法,却很懂得分寸,更了解她的底线在哪儿。
不知不觉间,脑海里装的竟全是他……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柔光有多么令人向往。
谭霖默声注视了半响,忽然问:“你说的那个人,是中午和你通电话的那个男生么?”
突然被这么一问,陆锦时并没有注意到男人口中的‘男生’两个字,几乎是下意识回过头,用写满了诧异的双眸望着他道:“你怎么知道?”
果然……
谭霖的心又沉了几分,却不得不装作一知半解的样子,淡笑道:“我随便猜的。”
然后随手取出车钥匙,按了一下解锁。
陆锦时也没多想,只当真的是凑巧,点了点头便上了车。
……
因为东区离北区实在遥远,再加上两个小时后还有一个临时会议,送来送去的话肯定来不及开会,所以谭霖将她送到车站后便匆匆离开了。
陆锦时望着黑色轿车远去的背影,手机又响了下。
不用想也知道,一定又是师父……嗯?
沈月初?
她下意识点开那条短信,第一条写着:锦时……我好像闯大祸了。
第二条是:我今天在东区看见你了,还有……还有那个男人,我以为你们是背着萧学长在约会,一气之下就把你们坐在车里的照片发给萧学长了,但是后来我仔细一想,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呢?
第三条看得她更头疼:可是……怎么办啊?听江学长说,萧学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
之后便是一堆道歉的话,让人又恼火又不知如何责怪起她来。
自己和萧绮年确实亲近得犹如情侣,所有其他人都以为他们真的在交往,实则不然。
而沈月初并没有经常和他们在一块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误会也是正常。
但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直接。
陆锦时揉了揉鼻梁,不敢去想萧绮年现在是个什么表情,总之肯定很难看就是了。
在她苦恼之际,沈月初又发来短信,无疑是恳求原谅,补偿什么的,让人看到就头疼。
于是随意敷衍了几句就将人打发了。
这事儿想怪也怪不得,怪了反而显得自己心虚,倒不如赶紧还自己耳根一个清静。
好在沈月初得到了她的‘原谅’后,便销声匿迹了,才让低头看手机的自己注意到去往锦龙山庄的公交车。
匆匆上车后。
她捧着手机思来想去,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于是打开短信界面,给某个气得跳脚的少年发了条短信。
叮咚。
远在某人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
因为换了新品牌的手机,响的方式有点不太一样,萧绮年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这个声音貌似是短信?
他随手掏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