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医生的话不知起没起作用,大家都下来用餐,期间没人说话,不约而同的沉默。
夏思婉的身体说不上好,却也没有多糟糕,人到中老年,总有些小毛病,再加上受到重创,难免力不从心,她只喝了一碗汤就上楼了。
“你们先吃,我去看看米克吧。”兰诗珏顿时也没了胃口,放下了筷子,走出房间。
米克一直在安置苏雅的房子里,他似乎感受不到丝毫的冷意,靠在柜子前,始终盯着苏雅的脸。隔着一块透明的玻璃,她的脸色晦暗不明,应该被夏朗整理过了,看着没有那么狼狈,甚至有种别样的温婉,就和真正的睡着了一样。
“米克,去吃饭吧。”兰诗珏走到他身边,刚接触到他的肩膀便感受到一阵寒气,她担忧不止,“你待在这里这么久,也该去看看你母亲,她悲痛欲绝,根本没有吃饭。她之前心脏还有些不舒服。”
糖糖没有音信,夏思婉已经心力交瘁,现在知道苏雅因为米克而去世,遭受的打击接二连三,兰诗珏想以此唤回米克的理智。
过了许久,米克才抬起头,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眨了下眼,才有些恢复神智,声音撕裂似得难听,“我知道,待会去看看。”
兰诗珏看着苏雅的面容,不由联想到失踪的顾以丹和豆子,心如刀割,难受的别开眼,几乎是快步逃出去的,在院子里无声落泪。
米克只是想最后陪伴苏雅一会儿,下午就要去火葬了,时间早已不多。不过他还是听了兰诗珏的话,出发之前去看了一眼母亲。
“妈,你还好吗?”米克轻轻敲了几下房门,可是半天却没有人应声,他不免有些着急,将门推开一条缝,缓步走了进去。
房间里很黑,厚重的窗帘遮挡了外面的阳光,更显得憋闷。米克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脚步不自觉的变轻。
夏思婉并没有睡着,听到儿子敲门的声音,她就已经醒过来了。可是她不想说话,只静静地倒在床上。
“苏雅的事,我很抱歉。我们得到了消息,不敢怠慢,按照对方的要求过去,没想到她会跟过去。我不放心别人,只好让她跟着我,结果她却因为我……”话题终于摊开来讲,米克的心犹如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火辣辣的疼,他一时间哽咽难言。
夏思婉这次没有大发雷霆,最初已经冲夏朗发过火了,她翻身坐起来,看着儿子悲痛的脸,脸上满是苦涩,“说到底,她是因为你走的,可是我也知道,你是想找糖糖。我听诗珏说,你一直没有吃饭,滴水未进,如果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妈,有糖糖要找,还有溪爱要照顾,你就振作一点,”
米克这一刻一把握住母亲的手,心脏被揪着一样痛,“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我对不起苏雅,对不起妈。”
这些话,憋在他心里很久了,这两天压得他喘不过气,干脆不去想,这样他就能鸵鸟似得暂时放在一边。可是回来之后,没有人责备他,他越发觉得愧疚,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如果你一直萎靡不振,苏雅的后事难道只靠夏朗一个人吗?你要是真的觉得不安,那努力撑起腰杆,帮夏朗打理好苏雅的后事!然后回国找回我的孙女!”夏思婉一字一句,敲在了米克的心头。
米克看着母亲坚强的脸,目光一滞,久久回不过神来。
众人简单修整一下,半个小时后出发,当苏雅的骨灰被盛放在一个小小的盒子里是,夏思婉趴在锦医生的怀里悲痛欲绝。
“先回去吧,明天还要举行葬礼。”夕阳斜斜地坠在西方,夏朗率先打破沉默,他盯着米克手里的盒子,不由分说的拿过来,珍惜的放在心口位置。
米克根本没有任何动作,看着夏朗黑沉的脸,他喉头一紧,将那些不甘心全部咽下去,多说无益,他都恨死了自己,更不用说夏朗了。
晚餐时间,没有谁出来,所有人几乎约定好了一样,全部在房间里待着。佣人无奈,逐个去请,可是最后并没有人出来。最后依旧是锦医生强打起精神,让佣人将饭菜送到房间里去。
“都吃一点,明天的葬礼还有的忙。”锦医生挨个房间敲门,这句话从头说到尾,不知大家都听没听进去,最后她一个人回了房间,看着妹妹守着手机,而茶几上的饭菜只动了两口,她低低地叹息。
不知到底为了什么,所有人所有事都出离了原有的轨道,就像陷入了一个无法摆脱的梦魇。或者说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一切都失去了秩序,杂乱无章,所有人都心思紊乱。
别墅里很久没有这么多人了,可是却出奇的安静,佣人们多少知道一些,都很小心翼翼的行事。
几乎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清晨的第一缕晨曦照射之前,米克和夏朗不谋而合的起来,守在苏雅的那间房,两人沉默相对。等其他人陆续起来,米克才低声说道:“已经全部通知到了,葬礼如期举行。”
葬礼的名义,争取了所有人的意见,最后以夏思婉干女儿的名义,理由很简单,夏思婉和苏雅感情亲如母女,更何况苏雅还是为米克而去的。
前来悼慰的人渐渐增加,夏思婉起初还能撑着和众人答礼,可是到最后,精神越来越不济,面色苍白,米克隔着人群看到母亲难过的样子,心中一通,大步走了进来,扶住她是身体,“妈,要不你先休息一下,这里人很多,我们来吧。”
“不用,我还没那么不争气。”夏思婉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