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路穆深高大修长的身子陷在沙发里……屋子里没有开灯,只保留了墙角的一点光源,橘黄色的暖光印在墙角,衬着空荡荡的别墅,显得格外的冷寂。
月华入水撒在路穆深的脚下,将他的影子铺陈在地上,勾勒的越发欣长。星星火光明灭在他的指间,袅袅的青烟缭绕着化为虚无。
单薄的影子投射出去很远,黑乎乎一片却不减它主人的风华。他的手臂伸展着搭在沙发上,臂弯里却空无一人。夜灯悠悠的从窗子里吹进来,轻薄的窗帘飞舞,好像多情的舞女柔软妩媚的腰肢……于是更显得他的寂寞了。
路穆深的脸隐藏在阴影里,目光淡淡的看着指间的香烟燃烧着,直到灼烫碰触到了他的指间,才漫不经心的屈指一弹,将之摁灭在烟灰缸里。
月光清冷,但是路穆深的目光比月光更微凉。他看着面前茶几上的相框……是林晓的。
火红的裙裾勾勒出林晓美好的身材,她有着光洁的的额头,温柔如水的一双秋瞳,挺直的鼻梁,内敛但是尽显温柔的笑靥。
冰与火之歌,他最爱的就是林晓温柔孱弱,却不会被这样浓烈的大红色压住气场的样子。在他眼里,林晓敢爱敢恨,会撒娇会刁蛮,可以口若悬河锋利如刀。也可以小家碧玉,乖巧依偎在他的怀里。
他是真的喜欢林晓的,不然也不会想了那么多法子,都结婚了还和她纠缠不清。但是他不可能忘记,他和林晓之间还有一个人,顾小意。
顾小意是一个作家,她对他绝对是一种新奇的经历。还记得在林晓这个人最初将要出现在他们的婚姻里时,他和顾小意的一段对话。
那天是这样的……
谁都会有莫名其妙觉得烦躁的时候,即使是路穆深也不外如是。胡乱的扯着领带走进别墅,随手将车钥匙丢在沙发里。径自去房间里找了酒出来,刚拔了塞子,就见到顾小意抱着笔记本下了楼。
顾小意带着大大的黑框眼镜,头发用可笑的米老鼠发箍别着。她心情似乎很好,哼着歌一路步履轻快的下了楼。
“咦?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看到路穆深居然在,顾小意疑惑的皱了皱眉,随即释然的微笑点过头打招呼,就开心的抱着笔记本坐在了沙发上。整个人沐浴在落地窗透进来的阳光里,缩成一团居然显得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可爱。
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走过去长腿一提踢了踢顾小意。
顾小意很上道,她挪了挪腾开一点儿位置,还在全神贯注的敲字。
“写什么呢?”
“……话。
“谁的?”
“两女一男二三三事。”
“……”轩眉一挑,路穆深来了一些兴趣,“两女的都爱着一个男的吧。”
“……呵呵。”顾小意撇过头看着路穆深一副身为男人,所以理所当然的表情,于是呵呵了。
“如果我们就是他们,你爱上了我,我爱上了女二,你会怎么做?”
顾小意撇着嘴很不敢苟同,只见她手指飞快的敲击键盘,写下了一段话--那么,宦海浮沉,碧落黄泉,两两相忘,再也不见……
路穆深深深地看了顾小意一眼,然后喝着酒笑了,他说:呵,你还挺有文采。
从回忆里抽离,路穆深没想过他们有相爱的那一天,但是没想到那一天来临了,她果然忘了,只是他却还记得……而且刻骨铭心。
心脏突然就不可抑制的疼了起来,路穆深深深地弯下腰,有破碎的*呜咽从唇齿间流泄出来,在这一室寂寥里仿佛有人在呓语……
你听说过白玫瑰与红玫瑰的故事吗?
一个男人一生至少会经历两个女人,一朵白玫瑰,一朵红玫瑰。失去了白玫瑰,红玫瑰便成了他心头的朱砂痣,白玫瑰也便不过嘴边的一颗饭粘粒。失去了红玫瑰,白玫瑰便成了他眼底的白月光,红玫瑰也便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
不知道这句话为什么突然冒上心头,但是路穆深的脊梁却好似更弯了。他抵着唇,心底里荒凉一片。原来最无情的不过是时间,最难求的,便是曾经。
摸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但是一阵嘟嘟声过头却无人接起。路穆深这才想起来顾小意被林晓带上了船,手机她并没有带走。眼神不停的闪烁,马上又拨给了冷少奇。
他居然忘了,他方才才用手机给了冷少奇导过航啊!只是他拨过去却没人接听,再拨的时候居然被直接挂断了……
大洋彼岸,医院里。
他们这群人在医院的二楼上,窗外是炎热的高温,是知了躲在树荫里鸣叫的聒噪,而室内是消毒水浓稠的难受,但是偏偏没有一个人离开,就连周围看热闹的陌生人也没有离开。
冷少奇抱着顾小意,就像是拥抱着一件精致珍贵的瓷娃娃,他多怕自己大力一点会捏碎她。
“顾小意,顾小意,松手,我带你去看医生。”小心翼翼的在顾小意耳边轻哄,冷少奇半跪着将她抱在怀里。但是顾小意却不为所动,她抱着头一脸痛苦,浑身上下都像竖着刺一样拒绝冷少奇的碰触。
“头……好痛!”泪水蜿蜒里滚落下来,仿佛火星一样烫到了冷少奇的肌肤。他无助的看着顾小意痛苦的样子,却无能为力。顾小意不但是受到了刺激,而且这反应的程度居然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你对她做了什么?”恶狠狠的咬着牙,冷少奇怒不可遏。
林晓被冷少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