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和刘三炮在门洞内私语。陈平说:“三炮,有点不对劲,于大人不见踪影,那人又将全卫所的人都召集到关城,独独让我们两人在下面巡守,这太不正常了。”
刘三炮前后看了眼,苦笑道:“那又怎样,现在人家大权在握,咱们敢不从杨鹏就是榜样,让弟兄们注意点,今日必然有事发生。”
陈平点点头,开始叮嘱手下小心戒备,不安的情绪在下面的两只队伍中蔓延开。
魏无恙对他们用的是阳谋,即便明知有问题,也只能认了。
初秋早晨的天气有点凉意,雾气很重,隔着几丈远就看不清人影,陈平和刘三炮警惕的将刀盾兵布置在外,因为来自关外的危险远大于关内。
城楼第二层的公事房里,现在只剩下魏无恙和一脸怒视他的于大彪。
于大彪被封闭了穴位,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魏无恙看了眼桌上的沙漏,现在离辰时三刻还有不到半刻钟时间,估摸着那些贼人应该要开始动手了,手指虚空连点,解除了封禁于大彪的几处穴位。
于大彪有些纳闷,不过刚刚解除穴位身子血脉还未通畅,不敢动手,目视对面的魏无恙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魏无恙左手提起那口斩o马刀,轻笑一声:“待会你就知道了。”
此时城楼下面的气氛异常压抑,每一名士卒都警惕地盯着前方,雾散之前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辰时三刻。
远处传来阵阵马蹄之声,起先还很慢,到了近前时突然加速。
“大家小心了!”
陈平大声提醒,他的话音还未落,就听对面白雾中传来十余记破空之声。
刀盾兵早就做好准备,纷纷举起盾牌,在城门口处组成一道防御阵型。在他们身后是十名长矛战兵。
陈平和刘三炮骂了句粗话,果然新指挥没安好心。
叮叮当当一阵箭矢过后,一道青光从对面激射过来,一击就将刀盾兵的阵型给轰溃,其中一人更是被打成了数截,鲜血飞溅,惨叫声在山谷间回响。
就在这时,城上忽然落下一人,手中一口七尺斩o马刀,身形魁梧,体貌雄壮。
“是于大人!”陈平兴奋的叫道。
“快组成防御阵型,小心对方的弓箭。”刘三炮在努力聚集散开的刀盾兵。
于大彪被魏无恙扔下来哪还不知他的目的,可是现在情况紧急,说什么都没有用,众目睽睽下不可能逃离,那样事后会被魏无恙扣上一个阵前逃亡的罪名,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一切也就是转瞬间的事情,雾气中飞出的青光现出本来面目,是一口飞剑,此时剑尖轻颤,下一刻直朝于大彪飞去。
几乎同时,十骑黑甲卫快速冲向阵列。
刘三炮朝城楼上大骂:“狗o娘养的,射箭呀!”
面对疾驰过来的骑兵,陈平所率的长矛兵向前挺刺,他和刘三炮配合默契,长矛兵所站的位置卡在两名刀盾手中间,双方一攻一守,形成一道屏障。
嗖嗖嗖????城楼上箭矢声响起,目标集中在十名黑甲人身上。
箭矢刚刚射出,原本杀得于大彪节节后退的飞剑突然折向箭矢,剑光飞舞,将射过来的箭矢尽数挡在外面。
十名黑甲人似乎知道这些箭矢不会对他们造成影响,纵马疾驰,依旧冲向前方阵列,就在距离不到两丈远时,其中五人抖出一颗流星锤,重重的砸在了盾牌上。
北蛮黑甲卫的流星锤每个重十斤,后面有两丈长的软索,借着马力飞出时力道大得惊人,砸在盾牌上,盾牌明显凹进去一块,后面的战兵则宛若被一头野兽撞到,虎口发麻,眼冒金星,胸口处一口气被闭住,极为难受。
五名黑甲卫飞出流星锤的同时,另外五人抽出弯刀,荡开长矛,杀进了阵列里。
另一边于大彪摆脱了飞剑的控制,提着斩o马刀从一边掩杀向黑甲卫,他的人才动,白雾中嗖的一声响,一只箭矢射在了他的右腿上。
“啊???”他痛得跌倒在地,这一箭贯穿了右腿,短时间里是无法用力了。
可是对方的箭矢没有中断,又是一箭射出,他这次有了准备,用斩o马刀荡开飞来的箭矢。
此时刀盾兵在流星锤的打击下近乎崩溃。
刘三炮边骂边阻止防守,可是双方实力差距太大,对方每一名黑甲卫的武力都不比于大彪差多少,再加上一身可抵抗普通刀兵的黑甲,只是刹那间就被杀了三名刀盾兵和五名长矛兵,形势岌岌可危!
另一边的于大彪中了三箭,口角溢血,如今只是勉力支撑不倒下,望着自己手下一个个被黑甲卫屠杀,他忽然想起魏无恙将他扔下来时说的话:“看在你镇守边关多年的份上,给你个体面的死法!”
他咧嘴笑了起来。当年入伍时他何曾不是想干出一番事业,光宗耀祖。可是连连征战,十几年下来还是个不入流的卫所副指挥;而那些没有本事,只因为身后有人,却步步高升。
这让他的心态失去了平衡,久而久之,开始只关注钱货,其它都抛诸于脑后。为了钱,他可以任由违禁物质出入关隘;为了钱,它可以出卖上司,助纣为虐。
“我不服,我不服???”
噗,一只弩箭射在了他的咽喉之上,让他再也无法说出话来。
“大人???”
陈平和刘三炮见到这一幕拼命杀过去,一路上不知挨了多少刀,跑到于大彪身前时都成了两个血人。
城楼上等待命令的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