惰性的手一点都不惰性,反倒很灵活。
此刻,已经变焦放大的数次的镜头,让整颗星球显得硕大无比。
诺大的球的海面,不再是高高在上注视时的弧形模样,反倒是看上去很平很平。
在这个很平的、反射着大气颜色的海洋里,有一个很大的水泡。
在这个水泡里面,又有个气泡。
而在这个气泡里面,还有一个气泡。
在这个气体比例无限接近于真实世界的气泡里,全部的惰性气体,此时凝聚成了一双手。
这双惰性的手却一点不懒惰,他灵活地行动着。
不过,虽然看上去毫不费力,但是对于这一切,薛旺也整整联系了一周的时间。
为什么要联系这么久呢?
与之前的操控之手有那么大差别么?
有。
有很大的差别。
要知道,尽管他能够让气体变成手的模样,但是他却不能在这气体之手上模拟触觉,并且让它反馈回自己的脑海。
也就是说……
他全部的决策,都来自于视觉。
有入微之眼的他,哪怕仅仅只是凭借触觉,精准程度也十分可怕。
但是,现在与以前不同。
俄罗(和谐)斯套娃一般的环境模拟结构,阻碍了他的视线。
他的入微之眼,虽然能够穿过较为稀薄的分子,看到它们后面的事物,但是终究不是透视之眼。
而隔了几层进行操控,让薛旺的能见清晰度大幅度下跌的同时,也让他操控的精准性丧失了许多。
但是,如果不设置这样的环境,支原体又不容易存活。
所以,薛旺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练习,一次又一次的尝试。
经过了一周八十个小说的高强度训练,他才最终能够在复杂的环境下,相对准确的使用操控之手。
惰性气体的手,其实也并非完全人类手掌的摸样。
反倒是根据实际情况,做出了很多改变。
拇指和食指,就像是镊子一般,尖端如果不是因为分子数太少,容易刺入组织内,薛旺甚至想用一个分子来组成头部。
而现在,也仅仅只是五个分子而已。
像是镊子一样的两个指头,先是勾勒出一个仿若图纸一般的轮廓。
然后,再按照实验室里经过仔细推敲才决定的步骤,一点点进行装配。
其实,这时候涉及的已经不仅仅是合成生物学了,甚至也不仅仅是生物学了。
而是涉及到了物理特性。
要知道,宏观上的任何事物,都存在应力。
应力分为两种,一种是内应力,一种是为外应力。
古代用木头造船的时候,只能将木头阴干,就是因为用其它方法处理的木头,会有很强的内应力,装到船上没有多久就会翘边出问题。
哪怕到了现代,那看似充满了科技力量的钢铁,除非有昂贵的应力消除机器,不然还是要放在自然环境里,等它的内应力缓缓消失。
因此,有时候路过一切钢铁厂。
会看到已经成型的钢铁,任凭它们生锈。
这不是不珍惜这钢铁,而是赈灾处于消除内里的环节当中。
而这种应力,不仅仅存在于某种物质的内部。
就像是现在民工领域的工业结晶汽车一样。
汽车的心脏,也就是动机上的螺丝装配,也有着严格的顺序以及扭力限制。
螺丝并非是拧的越紧越好,螺丝也并非按照自己的喜好顺序拧好就好。
而是需要严格的执行命令。
这也是现代产业工人,为什么与着有军队相同令行禁止气质的原因。
话说回来薛旺这边,薛旺这段时间的训练,就让他成为了一个熟练的组装“工人”。
只不过,他组装的是细胞。
惰性气体之手,现实开始构建细胞膜。
将这个轮廓圈定之后,才向里面添加已经勾兑好的液体。
这些液体就是细胞液。
不过,却并非是细胞自己产生,而是有薛旺提前勾兑出来的。
他勾兑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假酒贩子。
不过,管它假酒真酒,能用就行。
让细胞膜像是一个充水了的气球一样,渐渐鼓胀起来。
薛旺才开始下一步,向里面投放细胞器。
不过,细胞器可不是用镊子夹了。
空气之手的中指内部,有一个真空的空腔。
这个真空的空腔,一般时候是封闭的。
但是,一旦要用它的时候,它就会打开。
因为它是真空,相对于外界会产生负压。
负压就会把附近的东西,抽吸进来。
而薛旺这个空腔,能够随意调整大小。
能够可丁可卯的严丝合缝的吸入细胞器。
这是一个注入灵魂的过程。
周围的生物狗们,一个个伸长了舌头,紧张地看着。
他们为什么这么紧张呢?
因为,这个实验步骤他们都真枪实弹的试验过。
并且,尝试了不止一次。
只不过,没有一个人能够成功。
因为,这个操作对于微操的要求太高。
虽然,他们当中每个人的手,从正常的肉眼看上去都稳如狗。
但是在分子层面,他们的手却抖的比帕金森病人还要严重,简直就控制不住,甚至连镜头内都容纳不下他们手摆动的幅度。
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控制不住。
为什么呢?
因为手上的血管里,流淌着血液。
血液是由心脏脉动所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