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拂过,耳尖一烫,云溪反应慢了一秒,但还是赶在秦建国起身往下跳的前一瞬抓住了他的胳膊,仰头冲他道:“你若下去,我就跟你一块下去。”
秦建国眉头蹙了一下,他向她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云溪却使力把他拽得坐下,凑近他的耳朵低声道:“你要是下去了,我一个人坐着就会被他们挤着。”顿了顿又补充道,“他们身上气味太重,我受不了。”
“小两口说什么悄悄话呢?”胖大婶凑过来打趣,云溪顾不得等秦建国回应,就坐直了身体。
“呦,还不好意思呢。”胖大婶似乎极喜欢看人羞窘,拿话逗她,云溪不接话,只低头做羞怯模样,只等胖大婶没了趣味后就会放过她。
她却不知自己在低头装样时,秦建国侧头看了她一眼,又似不经意地摸了摸耳尖。
耳尖上有些烫,或许是天气太热了。
秦建国准备解上衣扣子散散热,但因为彼此紧挨着,他抬手之时,胳膊肘触到有些柔软的地方,忽然意识到什么,忙收回胳膊,但就在这时,车子猛的一动,云溪因着惯性往后栽去,收到一半的胳膊忙又举高揽住她的肩膀,一边叮嘱:“用手抓住木板,别摔下去。”顿了顿又道,“或者抓住我的胳膊。”
赶马人忽然挥鞭驱马前行,村民们在车上一片东倒西歪,但也及时地抓住木板迅速稳住身形,还有空抱怨赶马人不提个醒,是要故意摔他们下车看他们出丑之类的话。
第一次坐马车的云溪就没有这份反应力了,因为就在前一秒,她刚开始发育的胸部被边上之人的胳膊肘碰了一下,夏天衣服薄,她也没有没有布料做汗衫,就隔着那薄薄一层布料,那一瞬间的触碰如同一道电流划过,又瞬间蔓延至全身,冲到头顶,让大脑一片空白,以至于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往前栽去,及至耳边响起男人叮嘱她的声音。
一个激灵,她侧头望向身边的男人,男人与她的目光一触就飞快移开,同时收回了揽在她肩上的手,麦色的脸上一点点红了起来,额头上汗水冒出,在阳光下亮晶晶的,汇聚成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往下流。
这一瞬,云溪差点张口问他:你汗水流得这么急,到底是因为热还是因为紧张?
但这话一出口,这个保守的男人怕是要当面承诺对她负责。
云溪一直盘算着等到合适时机就带着来娣离开山村,自然决定原谅秦建国这次无意的轻薄,而且要当做没发现,免得彼此尴尬。
做好了决定,云溪心底轻松了,双手撑着身下的木板,还饶有兴致地打量路旁的景致。
秦建国就没有这么轻松了,相反,他很紧张,心跳得比往常快很多,额上汗水流得越来越急,让他有股跳下车的冲动,只是记起云溪刚刚说不喜欢别人身上的气味,这才忍耐下来。
他知道,他该为着刚刚的轻薄向云溪道歉,也该她负责的承诺,只是现在不合适开口,这车上人太多了。
“建国,你怎么满头大汗?是哪里不舒服吗?”
秦建国身旁的老汉发现了他的情况,关切的问道,引来板车上其他人都转头望向秦建国。
秦建国身子板正,下巴紧绷着回道:“我身体很好,只是天太热了。”
不久前才下了暴雨,这会虽出太阳,但因为水汽足,气温并不太高,所以他这说辞并不让人如何相信,村民们看向他的目光都透着怀疑,唯有胖大婶噗嗤一乐:“建国年轻,身上火力壮,流汗正常。”
板车上的人恍然大悟,再看向秦建国的目光就透着戏虐,还有意无意地往他身上某处瞄去。
云溪便是再迟钝,这会也明白过来那句“火力壮”的内涵了,脸上腾地烧了起来,她极力往边上挪动,胖大婶哈哈笑着抱住她,又冲众人摆手:“差不多就行了,不然招娣都羞得要跳车了。”
板车上的人立刻七嘴八舌地劝说云溪不要跳车,而云溪此刻被胖大婶抱得埋进她的大胸里,又热又闷,差点喘不过气,为了自救她只得伸出手喊道:“婶子,我不跳车,你放开我吧。”
“真的不跳?”
“真的。”
胖大婶似还想再调笑一会儿,并没有将她放开,但这时一只手掌握住了她的手,只一拽就将她从胖大婶的大胸里拽出来。
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云溪狠吸了一口,才侧头望向手掌的主人,四目相对,她冲他一笑,轻动唇角说了一声:“谢谢。”
秦建国轻嗯了一声,松开了她的手,放在膝盖上,却又似无意识的在裤腿上蹭了蹭掌心,掌下一片润湿。
接下来的路上,板车上的村民不再打趣他们,而是就着清晨的雷雨展开了话题,一开始还只是说暴雨太大,有谁家的院墙被冲垮,谁家屋顶又漏雨了,后来就扯到雷公降罚,天龙打架上面,越扯越玄幻。
作为差点被雷公劈死的当事人,云溪对于村民的想象力很是钦佩,但她是不会给他们的脑洞提供素材的,所以双手紧握着身下的木板随车轻晃,却是一言不发。
虽经历凶险,云溪却不紧张,相反松了口气,因为她发现自己应对那诡异的“系统”并不是完全被动挨打,相反,她只要秉持本心,那诡异的存在就奈何不了她。
而那诡异存在一旦出现,不管它作何遮掩,她都能第一时间发现它,就像今早大变样的李翠香一出现在她身边,她就从心底生出一股厌恶的情绪,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