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实在,利益给够了我,我就很好说话,而且不会出尔反尔。”
云老爷子盯着她看了许久,开口道:“爷爷可以让家里均你一些粮食,但来娣不能跟你去秦家。”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反应不一。
王桂花却是急了,张口想要反驳,但被云光祖拉住,他警告她道:“爹说话,你别插嘴。”
来娣更是急了,抓住云溪的手央求地喊了声“姐”,云溪拍拍她的手安抚道:“来娣别怕,我说过带你走就一定做到。”
云老爷子的双眼眯了起来,盯着云溪道:“来娣是云家的娃,就该留在云家,从未有谁出嫁还要带着妹妹走的道理。”
云溪冷笑:“那也没有儿子死了,将他留下的孩子当丫鬟使唤的道理。”
云老爷子眉头皱了一下,目光扫了王桂花一眼,王桂花莫名,就听到老爷子冲云溪道:“你出门后,爷爷会亲自照看来娣,以后春华有的,来娣也会有。”
然后云老爷子又露出慈祥的笑容朝来娣招手:“来娣,到爷爷这里来。”
来娣过往的岁月里从未见爷爷冲她笑过,她只见他冲大伯家的堂哥堂弟笑过,她曾经羡慕过,但现在她忽然得到这个待遇,她却没有欣喜,有的只是害怕和恐慌,她紧紧抓住姐姐的手,仰头央求道:“姐,你不要抛下我……呜呜……”
来娣哭了起来,云老爷子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云溪弯下腰替她擦眼泪:“别哭了,姐说过不会放弃你。”
“真的?”来娣哽声问道。
“你不哭就是真的。”云溪回道。
来娣立刻止住哭声,又抓着袖子用力的擦脸:“姐,你看我不哭了,你一定要带着我。”
云溪冲她点了头,然后起身冲黑着脸的云老爷子道:“您看到了,来娣根本不信任你。当然,我也不信任你,你要是坚决不肯让我带走来娣的话,那我明天就不出门了。”
云老爷子依然黑着脸不说话,王桂花已经按捺不住跳出来嚷道:“爹,来娣留下来也不过是多费家里的粮食,就让招娣带她走,也省了家里负担!”
“你懂什么!”
云老爷子陡然大怒,冲着云光祖喷道:“看看你娶的好媳妇,如今逼得你二弟的两个女儿都要离家,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挺能耐?”
云光祖被骂得灰头土脸,连声认错:“爹,我错了,以后我一定好好管教春生他妈。”
王桂花懵了,怎么错处都成了她的了?难道她指使招娣来娣干活的时候,家里男人都没看到?
难道她让招娣来娣吃剩饭剩菜,他们也没看到?
但凡他们之前有一丝指责,她也不会明目张胆。
而今招娣厉害了,他们云家的男人倒是把苛待她们姐妹的责任全栽倒她王桂花的身上,这锅不能背!
王桂花越想越怒,跳脚就要反驳,但胳膊却被云春华死死拉住,她急声冲她道:“娘,你别和爷爷争执,你争了就是错了,奶奶不会放过你的。”
王桂花闻言心头一凛,转过头,果然看到云老太太一双眍?眼阴沉地盯着她,她猛地打了个寒颤,缩了头,不再吭声。
云溪看了一出好戏,闲闲开口:“老爷子,我不是来找你主持公道的,毕竟这公道晚了十来年,人心早凉了,你就是想暖也暖不回来。”
她若是愿意与云老爷子虚于委蛇,或许能得到一些好处,但也意味着以后云家就会扒在她身上,迟早会变成吸血蚂蟥吸她的血。
想到上午被蚂蟥吸血的经历,云溪打了个寒颤,神色更加冷淡:“老爷子,我还是那句话,我人实在,利益给够了我,我就很好说话,而且不会出尔反尔。”
云老爷子沉默。
云老太太哼了一声:“你想要利益,多大的利益能堵住你的嘴?”
云溪笑了:“不多,一百斤大米就行。”她可是亲耳听到秦建国穷到都没钱办酒了,为了以后不至于饿着自己和来娣,这粮食肯定是需要争取的。
她这要求一出,在场之人都吸了一口凉气,云老太太怒道:“你敢要开口要一百斤,干嘛不直接要走家里所有的粮食?”
“你要是愿意给全部,我当然乐意接收。”云溪笑眯眯地说道。
云老太太气急了:“做梦吧你,老娘一颗粮食都不给你!”
云溪脸上的笑容散去:“老太太,你要是这样说,那就没得谈了。”
云老太太还要大骂,但被云老爷子抬手止住,他望着云溪,张开口,声音嘶哑,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浑浊:“现在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家里的粮食不多,就算大家勒紧裤腰带吃糠咽菜,也只能给你匀出二十斤稻谷,三十斤红薯。”
听到他报出的数,云溪眉头微蹙,心头飞快计算,二十斤稻谷脱了壳怕是只有十四五斤,就算喝粥都不够她和来娣喝一个月的,再加上那三十斤红薯,也就勉强能撑两个月。
算明白后,她挑眉笑道:“粮食不够,那就拿钱吧。毕竟谁家姑娘出嫁都得有压箱底的钱,我也不要多,二十块。”
听到老爷子开口分出那么多粮食,已经心疼得滴血的王桂花听到云溪还要钱,直接炸了:“要了粮食不算,你还要二十块?你狮子大开口啊!”
云溪转头望向王桂花,含笑道:“我可以不当狮子,那你让云春华嫁过去。反正总得有人嫁去秦家,不然秦家老太太怕是不肯罢休。”
她觉得秦老太太这大杀器很好用,果然,一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