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衡捏紧了拳头,额头隐忍得直冒冷汗。
“阿衡,我们走吧。”
苏鸾音唯恐待下去节外生枝,着急忙慌的拉住他的袖子头也不回的出了园子,每走一步她都能察觉到燕无寄的眼神越来越锋利刺骨,让她喘不上气来。
赏樱之行被燕无寄一搅只能草草结束,苏鸾音不禁心情低落。
上了马车,乐衡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却仍是笑不出来,只偏头望着别处。
“阿衡,我和燕无寄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要太在意了。”
此刻的苏鸾音就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半靠在乐衡身边委屈的低着头解释道。
“我相信你。”
乐衡叹了一口气,他不忍心责备苏鸾音。
他只是不安,身为一个男人,他深切的感觉到燕无寄的话不仅是在刻意的挑拨是非,他那一双眼睛里面还装有霸占苏鸾音的yù_wàng……
苏鸾音和乐衡离开之后,燕无寄也装模作样的和众人赏了樱花,吃过午饭才心满意足的启程回宫。
挽春园的后面是一片崇山峻岭,岭下最为高大茂盛的樱花树已经抽出了嫩芽,这时铃铛声音一阵响动,华美精致的马车映入眼帘,一个俊秀高大的黑衣男子扯紧缰绳喝了一声停,燕无寄一改方才嬉笑胡闹的模样,走过去一本正经的问:“事情办得如何?”
“王爷交代的事情查到了些许眉目——苏将军的发妻白秋怡本是巫庄的大名鼎鼎的神医,五岁开始便学习炼蛊炼毒,她十五岁那年巫庄飞来横祸,大火滔天,一神秘人把她救起,把她带到了皇城,听说当时她被救时,手里拿的就是《对月泣美人》图。”
“就算知道《对月泣美人》图十年前就出现了又如何?”
燕无寄满不在乎的抿嘴。
当初燕无寄闯入苏家盗画,无非就是道听途说想要一睹上古旧画的风姿,昨晚得幸亲眼所见,发现也不过是比平常的画作多了几分神韵罢了。
“那一场大火把巫庄烧成了灰烬,只有白秋怡和古画存活下来,王爷难道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黑衣男子看看四周,确认无人后又压顶了声音。
“为什么?”
燕无寄不解,小腿一蹬稳稳的上了马车。
“江湖近日有一个传闻,说《对月泣美人》图隐藏着神秘而强大的力量,白秋怡之所以会在其中下蛊,是因为她想要压制这股力量然后找寻机会发扬巫蛊之术,帮助苏明安排除异己,争权夺利。”
男子正对着燕无寄坐在马车的木架上,他眉宇间有些担忧。
“一副美人图闹得满城风雨,看来是本王大意了。不过白秋怡能从巫庄活着出来也算是块硬骨头,至于救她的神秘人,继续去查。”
燕无寄听了意外的挑起了眉头,而后冷笑着用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茶案。
“属下明白,接下来王爷有何打算?”
“如今美人图就在本王手里,白秋怡不敢轻举妄动,而且——她的女儿苏鸾音,或许可以成为本王的一把利剑。”
燕无寄垂眸端起一杯茶,云淡风轻的啜了一口。
苏鸾音回到家中时已经是午后时分了,天空昏昏沉沉,却不见下雨刮风,只燥得慌。
今日赏樱不成,她本就有意难平,所以到乐衡驾车离开也未曾提起乐莞儿半个字,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似乎在遇到燕无寄之后她越来越不安了。
“小姐,你回来啦——”
苏鸾音正往院子里走,耳边就响起了小弦兴奋的清脆喊声。
“你们背着篓子干嘛去了?”
苏鸾音回头一看,小弦和其余十来个年轻的小厮丫头都挽着袖子背个竹篓陆陆续续的过来了。
“我们上山采新鲜的草药去了。”
小弦甩了甩背上的竹篓,看她一脸泥却笑得开心似乎很满意这份差事。
苏鸾音想起早上母亲说过要尽快研制出风行蛊的解药送去给燕无寄,想不到这么快就把药采回来了。
“大家辛苦了,我请大家吃松子糕。”
苏鸾音抹掉小弦脸蛋的湿泥,拍着她的头对其他人说道。
“谢谢大小姐!”
丫头小厮们眼睛发亮,谢过苏鸾音之后不敢耽搁的往后院跑去了。
“小姐,我们先去送药——”
小弦摆摆手,也跟上了他们的脚步。
从苏家院子一直往里走有一个布置得朴素淡雅的药楼,苏鸾音进去的时候白秋怡正拿了一张方子忙前忙后,见她来了便温和一笑,温柔白皙的面庞不失往日的风华。
“音儿,今日玩得可算开心?”
白秋怡随口一问,又一头扎进了一堆药材里。
“嗯,赏樱的人挤得挽春园水泄不通的,我和阿衡逛了一会就到街上去了。”
苏鸾音在一边坐下来,也不敢过分打扰白秋怡,见她拿着一根奇形怪状的药发呆,她好奇道:“母亲,那是什么?”
“地龙,活血通络,息风止挛。”
白秋怡一脸严肃,转身从一边的药架子上拿了一个小罐子出来。
苏鸾音扫了一眼,那罐子里是实实在在的红色活虫子,罐子底有一层粉红色的粘液,白秋怡却波澜不惊的打开盖子直接用手捏了一只出来,问:“音儿,你可想过要学习巫蛊之术?”
末了白秋怡不等她回答便把鲜红的虫子放进了泥碗中干脆利落的舂起来,直到虫子化成湿乎乎的肉泥。
苏鸾音答不上来,感觉腹中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