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俞士悦是刑部尚书的身份,即然李文校的案子是由刑部办理的,那如何将影响降到最低,将自己摘出来,想必不用旁人去说,他也应该怎么要怎么做的。而只要李文校反了口,拒不承认之前所说的有关俞士悦那些话,想必事情便可大事化小了,至少这位刑部尚书还是可以保的住。
“皇上英明。”原本还没有想到什么更好办法的金英,一听到朱祁钰的这个建议,立马就是眼前一亮。
之前朱祁钰不想动杨晨东,是因为想看看日本使者会有什么样的表现之后在做决定。可是现在,即然出了俞士悦的事情,那一切的计划都要被打断了,把此事用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也是一招可行之棋。
“很好,金爱卿去就办吧,你可以多联系一些人,就说是朕的意思。”朱祁钰用手揉了揉额头,一脸头疼的样子说着。
借大臣对付大臣,这是皇权通用的招术之一。毕竟高位之上原本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想要上位,不仅需要你有能力,有智慧,还要机会好,有位置才行。这也是为何其它的臣子愿意对同僚下手的根本原因。只有别人下去了,你才有上位的机会不是?
只是朱祁钰并不知道,用御史言官去动杨晨东为时过早了一点,反倒还等于帮了对方一个大忙。
金英得了朱祁钰的许可之后,当下兴冲冲的离开了,很快就找到了户部尚书金濂、兵部尚书仪铭、工部尚书石璞以及武清侯石亨等人。大家得知了皇上的意思之后,便各自动用了自己的能量开始让听于他们话的官员写了弹劾奏章。
这其中最繁忙的莫过于右都御史陈镒了。
左都御史之位空闲之下,陈镒自然就成了都御史的一把手,管理着御史们上奏弹劾的具体事宜。
而就是这一下午,突然有七成以上的御史都上了奏章,所说的都是一件事情,那便是忠胆公破坏日本使团驻地,拆其院门,鞭打使者的事情。
御史们众口一词,皆认为大明乃是泱泱大国,应该有着宽阔无比的胸怀和气度才是。这样用武力压制它国使者的事情实在是不可取,丢了大明的脸面,应当给予严惩才是。
这么多的御史同时参与,消息早就不径而走,很快就传入到了各大臣的耳中。
胡府之中,胡长宁做为杨晨东的岳丈得知消息后的第一时间就去了父亲的书房,在这里见到了礼部尚书胡濙。
对于儿子冒然的进入,胡濙自然知其意思,“这么大年纪了,还如此的冒失,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遇大事而后定吗?”
“是的,父亲。儿子错了,只是这么多人弹劾晨东,我是真担心会出事情呀。”胡长宁先是认错,接着便一口气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心。要说女儿嫁给了杨晨东,他是即满意又忐忑。
满意的是,年轻中人像是杨晨东这样的俊杰实在是没有,女儿能嫁其做正室,的确是天大的福份。
但同时,正是因为杨晨东太过年轻了一些,立下的功劳也太大了一些,反倒让这个岳丈一直跟在身边担心着。都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但为何女婿就不知道收敛一些呢?有钱有权之下老实的呆在杨家庄中不好吗?为何要出来搞风搞雨,什么事情都要插上一脚呢?现在倒好,胆大到连外国的使臣都敢打,也不怪那些御史会联名弹劾了。
“会出什么事情?你以为你那女婿是你呢?遇事不动脑子,没有静气不成?”胡濙不闲不淡的说着。
身上尚书之位,又为官多年,几朝员老的他早就见惯了大风大浪,对于眼前之事更是一眼看透。
为何昨天发生的事情,今天早朝的时候未见有人说些什么,偏生的要过了一天才会有动静呢?如果说这其中一点问题都没有,那打死他都不相信。
思虑其中之事,又逢有消息传出说是徐有贞审问李文校出了结果,胡濙就想通了一切。这分明是转移之法,而目标也只能落在了杨晨东的身上罢了。
即然是转移之法,便没有其明确的针对性。即是如此的话,还有什么可让人担心的呢?无非就是事情闹大的时候,杨晨东站出来道个歉便算是了事了。
当然,要说担心也并非是没有,那便是这个孙女婿杨晨东少年得志,是不是能够低下他那高贵的头颅才是让他关心之事。
“好了,这一次晨东不过是被波及了而已。你若是担心的话就去一趟杨家庄,告诉他,就说是老夫说的,该低头时就低头,算不得什么的,更少不了一块肉。”胡濙想着还是需要提醒一下杨晨东,这便把差事放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
“哦,知道了,父亲。”胡长宁虽然没有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即然这样说了,想必不会有什么大事的,这便答应了一声之后,备马直奔杨家庄而去。
吏部尚书的王直书房之中,座在那里的他是一声长叹。
凭着他的关系,有关李文校承认了一切,且还咬出了上官俞士悦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接着便听到御史联名弹劾杨晨东的事实。对此,他犯了选择艰难症。
这一次事情明明就是因为自己的孙儿王思而起。按说他应该站在杨晨东这一面的才是,面对着众御史的弹劾,他只需要有明日早朝的时候将李文校的事情捅出来,相信大家的视线很快就会得到转移,如此一来,忠胆公应该无事了。但他就要面对着皇上的不满,甚至俞士悦一系的针对。
一旦惹得皇上的不满,以后他做起事情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