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羽很多时候自己也不理解到底沈忻洲到底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人。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脾气可以好到这种程度,就算他好几个月不跟沈忻洲联系,沈忻洲再怎么找他,也没用。
而且自己都对他脾气那么差了,为什么还要死皮赖脸来找他?
还亲口对他说阮软流产这件事?
沈忻洲看他不说话,就推了推他的肩膀说道:“唉,舅,你怎么不说话?卧槽,舅妈都这样了,你该不会还惦记着分手的事儿吧?”
“阮软让你来的?地址也是她告诉你的?”陆清羽问道。
沈忻洲说:“怎么?我作为你的亲外甥,还没有资格知道你家住哪儿啊?我还没有资格关心你啊?你知不知道,舅妈她……”
“以后别乱叫。”陆清羽淡淡说道,“我跟她还没有成亲,而且现在她跟我已经分手了,也跟我没关系了,你也别叫她舅妈了。”
操!
沈忻洲心里突然就响起了这个声音。
他就不明白了,怎么好端端的两个人突然变成了这样?
沈忻洲不服气道:“不是,舅,你现在怎么对舅妈这么冷淡了?你以前不是很爱她吗?为了她,命都可以不要,现在我一提她就跟我急?我是不是带她来见你你就要我的命啊?”
“我说了,她跟我分手了,你别再叫她舅妈!”陆清羽瞪着他冲他吼道,“如果你再继续说下去我现在就可以要了你的命!不信你试试!”
沈忻洲道:“操!陆清羽,你他妈神经病啊?你以为我一天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干,来找死是吧?删我微信删我电话,这就算了,还不让我来找你?怎么的?要跟我绝交啊?”
“不是……我……”陆清羽怒火渐渐降了下来,知道刚刚他说的话确实过了,从小到大还没有对他说过什么过分的话,除了玩笑以外。
刚才一下子给急了,就不小心说了这么冲的话。
这能怪他吗?
跟他有关系吗?
沈忻洲深呼吸了一口气,瞪着他道:“行啊,你就仗着我脾气好好欺负是吧?我告诉你,陆清羽,猫急了还要抓人呢!”
“你看不看她也随便你,你要真觉得你这种做对得起阮软,那你就继续这样做吧!以前我对你做的那些,你也别觉得愧疚,你爱咋滴咋滴,你要跟乐姐一块儿过就跟她一块儿过!爱跟谁过跟谁过去,跟我他妈的没关系!老子还不乐意伺候了!以后,你怎么样也跟我没关系,我也不会再管你了!你自生自灭吧!总有你后悔的时候!”
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每一个字就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插在他的心口上,心如刀割。
沈忻洲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他也不是沈忻洲说的那种人,可是他就是这么做了。
他看着沈忻洲离开之后,长叹了一口气,刚刚卡在喉咙半天的两个字可算是从牙齿缝里挤了出来。
“阮软……”
他爱阮软,怎么可能不爱她?
阮软不在地日子里,他又何尝不想她?又何尝不日日念叨着她?甚至连做梦都在念叨着她的名字?
居孟乐直到沈忻洲离开后才出来,她也怕如果刚刚在场的话,他们吵架,肯定也会多多少少牵扯到她吧。
陆清羽看着居孟乐一步一步向他走过来,视她如仇人般的眼神让她打了个寒战,质问道:“阮软流产,跟你有关系对吗?”
“什……什么跟我有关系?”居孟乐道,“你不会是怀疑是我把她弄流产的吧?”
陆清羽看着她没有说话,但那个表情很明显,就是在指正这导致阮软流产的凶手就是她。
不然怎么会接了他电话之后,又跑出去回来变成了这个样子。
与此同时。
沈忻洲离开陆清羽家里后就去了湖边,手机关机,生着闷气。
东湖上白茫茫的一片,在湖滨客舍的草坪前,他在湖岸上走着,向远望去,湖面上漾起涟漪,水波从远处推来,映着波光。
吹来一缕微风划过脸颊,吹的他心里拔凉拔凉的。
如果有人跟他一起来的话,会很清楚地看见他的眼里还闪着一点泪花。
他弯腰捡起一块石头,用力往湖面上丢去,砸出水花向外四射,他带着鼻音说:“操!操!操!陆清羽,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到底当我什么?我这么多年到底为了什么为你做那些事,你就这么回报我!”
他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他之前才刚说过别管对方什么回应,只要自己想做就行了。
现在又在这里抱怨。
忽然觉得自己特别矫情,特别矫情。
他想到这里又弯腰捡起石头向湖里丢了过去,吼道:“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苦衷不能跟我这个亲外甥说的?舅妈对你那么好,凭什么你这样对她啊!”
他不是在这里抱怨,而是替阮软不值。
他觉得他俩之前那么相爱,后来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不是说好要一起努力战胜病魔的吗?
怎么说分手就分手,说绝交就绝交啊!
也许在旁人眼里,他就是这么个多管闲事的人,一天到晚就知道管别人,自己弄的浑身是伤。
沈忻洲不知道在这里喊了多久,也不知道结束的时候是多久,大概天快黑了吧,在路上带了点晚餐去了病房。
徐佳莹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心里大概猜到了结果,但还是走过去拉着他的手问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打电话也不接,我跟阮软都快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