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皇上就要亲政………………这句话落到丁日昌耳朵里,可就如同在身边击发了一枚300nm的重炮一般骇人,老丁皱着眉头发了半天呆,这才转头问道:“烈风,你这事情考虑清楚了没,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说,那是京城里亲贵们的事情,你又何必去掺和呢!”
老丁的态度很明确,这事情根本掺和不得,一不留神就是发配新疆的命了,你个秦烈风,没事去谈论这个干啥,还联络了三省督抚,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情!
秦铠拱拱手,淡淡一笑“老师,这事情我自知分寸,您不比多担心,这件事情上自然有人愿意出头的,我这不也就是si下议论议论嘛!”
丁日昌自然知道这秦烈风肯定有打算,既然来了,肯定是考虑过前因后果的,想了想也就不再多说,招招手,带着秦铠进了书屋,从一个架子后面拿出一个小锦盒递过来“烈风,听说你夫人有喜了,这是一块我托了法海寺慈恒大师开光的长生符,你回头带去。【#_】”
秦铠对这神佛之说并不多信,不过老丁也是一番好意,这时代医学所限,确实新生儿存活率不高,他自然是感ji的接下,两人又畅谈了一些轻松的话题,他又特别关心了一下老丁的身体状况,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都不错,常服济民药局的保心丸到底发挥了作用。
第二天,等到了总督府,张佩纶倒是有些时候没见过面了,两人谈论的自然是地方的产业之事,张佩纶倒也是琢磨过在福建推广福州的产业,不过让他郁闷的是,地方上的官员虽然对于挣钱很有兴趣,但是对于要投入银子的产业却兴趣不大,何况这东西生产出来了…闽浙两省有没有废除厘金制度,货运根本无法通达,所以推进甚慢。
只有宁德、泉州、漳州、兴化等沿海口岸地区,因为产业可以走海路销售…倒也在秦铠那边的技术支持下,建立起来一些缫丝、纺织、榨油之类的产业,不过可别小看了只有数个府城产业能够兴起,但这对于闽浙的厘金收益那是大大的增加,这让张佩纶也是颇为〖兴〗奋。
毕竟他从翰林学士的位置上一步登天走到督抚一方的大员,那也是在中法战事特殊时期的特例,而自己在任上兴办新学…可谓是一炮打响,而随着福州这边产业的兴起,这关税、厘金也是大涨,这可是非常直接的政绩,而且厘金收入高了,自己施政一方、造福一方的方略又多几分助益。
秦铠又向张佩纶兜售起罐头厂、粮食加工设备、硫化制糖工艺、啤酒机器,立刻挑起了老张的兴趣,正要进一步谈论这实施的细节…外面传来衙役报告声“湖南巡抚张大人到!”
两人相视一笑,起身到门口相迎…这倒不是因为张之洞的官阶更高,而是两位对这位的敬重之意,加上三人之中,张之洞可是年长的多,而且,这件事情中,秦铠虽然是个策划者,但是要把事情办起来,这位清流急先锋张之洞却是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随着脚步声近,一个四十来岁面容消瘦、身形修长、身穿绣着锦鸡官袍的男子快步转过院子圆门…身后还跟着几个身着官袍的幕僚,来人一抬头看到在门口相迎的两位总督,不等两人开口,已经先大声说话了。
“幼樵、烈风,看来我张南皮今天是迟到了嘛!”
秦铠早就猜到这个清瘦、威严的男子就是张之洞,不过他和张之洞虽然在政事上也通过信…前阵子两方面还就造铁路的事情,由唐廷枢出面商谈过,不过到底是没见过面,而今天的主人自然是张幼樵,所以他也就跟着拱手迎客,一番寒暄之后,几人到了客厅里入座。
张之洞倒不是一个人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个一副书生气的年轻人,这多少让张佩纶有些奇怪,毕竟今天三人要商议的事情,事关机密而且颇多忌讳,不过他也知晓,这张孝达那是精明之人,所作所为必然有因。
果然,进屋落座后,那年轻人却未入座,只是站在张之洞身后,张之洞看了看张佩纶,他们两个是老相识,早些年可是名满京城的“清流四谏”转头冲着秦铠拱拱手“烈风,这位是我的幕僚辜鸿铭,精通英、法、德等7国语言,听过烈风当年也周游泰西诸国,所以今日特地来见一见!”
秦铠噢了一声,原来这位就是赵烈文写信探口风的辜汤生,这位老兄后世评论他“生在南洋,学在西洋,娶在东洋,仕在北洋”不过现在看起来,也不知道这位娶的东洋妹子没,他微微一笑“我这就是搞搞产业的,我之梦想是富国强兵,不像辜先生是搞文化的,先生所做,那是在充实国人的精神,听说辜先生常向海外介绍东方文明,在下佩服的很!”
辜鸿铭年纪甚轻,却是个极有抱负和主见之人,秦铠所处的那时空,这位精通7国语言、能将四书五经佐以莎士比亚、歌德、席勒的妙-语翻译成英文出版的牛人,这位辅助张之洞大搞两湖洋务的年轻幕僚,却被列入保守派之列,只因他对传统文化的极度痴mi,所以秦铠才有这番感慨。
至于这西方文明、中华文明之争,就是秦铠那极度发达的现代社会,也没有个定论,何况是这个西方文明刚刚发展的年代。
听到秦铠之言,张之洞也lu出的惊讶之se,辜鸿铭入他幕僚之后,潜心做事,安心立言,即便是湖南名士里也并不怎么出名,但因学识渊博,的的确确深受他重用,而他了解到的辜鸿铭,正是秦铠嘴里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