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儿子究竟得了什么病?要不要紧,为什么昏迷了这么多天?那他现在醒啦,是不是就没事情了?”
“您不要太着急,目前,病人的生命体征很稳定,各项指标也比较正常,不过,至于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病人的昏迷,这个问题接下来我们还需要再做几项非常规检查,也许会找到答案的。”
“检查?非常规?这是什么意思?你们不是说他身体没问题吗?为什么还要做检查?而且……”
“噢,这个嘛,请您不要误会,全面的检查是对病人负责人,也许他的病并非是生理上的,因此某些筛查是十分必要的,如果没问题的话,他很快就应该可以出院的,接下来仍需要您的配合。”
“可是……”
这是一段医生与患者家属之间的对话,对话的地点就在病房门外,尽管隔着一层墙,对话的内容还是被刘天栋听到了七七八八,他在病床上仰面躺着,听得出其中一个人正是自己老爹的声音。
“看来这里的确是医院,而且听那些话,自己好像昏迷了很久,难道……”联想起记忆中那些破碎的片段,难道它们都是自己在昏迷中所做的梦,可是梦会那样真实吗?刘天栋不禁更加疑惑了。
“不行,我得马上出去!”想到这里,他决定立刻爬起来出去问个清楚。
于是,便准备挣扎着起身下床,可是,却突然间发现手脚根本无法动弹,只要一用力,手腕与脚腕处就会有一股股酸麻疼痛,心头立刻紧张起来,因为刘天栋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竟然是被固定在了病床上,或者用“绑”形容更确切些。侧目看去,果然发现手臂被一根尼龙带子紧紧的固定在了床上。
“不是说我只是昏迷吗,是什么病用得着如此?”极为不好的预感在大脑里越来越强烈,种种迹象告诉刘天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瞬间,他的大脑从一片空白到被恐惧和不安所充斥,不断累积的恐惧感让他变的狂躁不安起来,奋力地挣扎着想要挣脱手脚上的束缚,与此同时张大了嘴巴想大声喊叫,希望外面的人可以听得到房间里面的动静。
然而,经过一番努力之后,事实上的结果再一次令刘天栋震惊,此时此刻,他完全知道自己的意识处于十分清醒的状态,大脑更是完全受自己的支配,可是思想中的念头,在行为上却受到了巨大的阻碍,张大的嘴巴除了竭尽力气的一张一合外、除了脖子上的青筋暴露外,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无论手脚如何用力,都无法挣脱那些束缚,甚至连身下的病床也都纹丝不动。
“病床是和地面固定在一起的,而且,更可怕的是,我,我不能讲话了!难道变哑啦?”又是一盆冷水浇到了心里……
“好,我可以配合,但是,大夫,你们能不能让我进去看看他。”这时老爹的声音又传入到了刘天栋的耳中,看来老爹终于决定了妥协。
“这个嘛,暂时还不可以,我只是下级医生,是否可以探视必须要我的上级决定才可以。”
“什么?仅仅是看一下我的儿子,有什么不可以的?再说,不是你们通知我来的吗?”老头子质问道。
“只能说现在情况有些特殊,其他的恕我无可奉告,您还是先回去,有什么情况我们会及时通知您的。”年轻的医生始终保持着风度,但却听得出来他的态度是十分坚决地。
“哎!”最后,只听到门外老爹的一声长叹,之后一切便又归于了寂静。
此时,因为徒劳的挣扎而精疲力尽的刘天栋,用最后的力气支撑起脖子,想透过门上的玻璃窗让老爹注意到自己现在的惨状,也许就可以来救他了,余光中刘天栋分明看到了老爹无奈的神情,甚至对自己暗淡无神的一瞥,可之后却没有了之后。
“难道,难道他没有看到我吗?可这怎么可能呢?”刘天栋像泄了气的皮球完全瘫软在了床上,眼前依旧还是刚刚与老爹目光交汇时的情景,那种揪心的无奈,茫然而无助,让他无法平静,更令他几乎绝望。
“可是,为什么老爹似乎根本看不到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一切变得如此诡异离奇?我究竟是怎么啦?”百感交集之下,内心的复杂的疑问一个接一个的涌向刘天栋,可他除了徒劳的挣扎、无声的呐喊又能做什么呢?
接下来的几天,刘天栋几乎是在时而清醒时而昏昏沉沉中度过的,事实上在这间白房子中,早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哪里还晓得白天或是黑夜。只是每每在清醒时,刘天栋脑子里反反复复回忆起的都是在此之前的种种经历,尽管它们是那样的令人不可思议,但那种真实感却又太过强烈了。这期间,身边偶尔会有一些穿着白大褂的人对他观察、摆弄,或是指指点点,或者是窃窃私语,这些人都带着白口罩,究竟在说什么,刘天栋听不到,也根本不想听到,他的脑子太乱了,感觉自己的记忆变得支离破碎,甚至分不清自己现在到底身处何处,眼前的一切是真还是幻?
又过了一段时间,这种复杂纠结的感觉竟然变得越来越模糊了起来,仿佛整个世界正离他越来越远,纷杂喧嚣的世界也渐渐安静了,眼前晃动的人影更加显得虚无,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就这样,在浑浑噩噩中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直到忽然间,随着由远及近,进而渐渐清清晰起来的一阵嘈杂声,刘天栋麻木已久的意识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