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乍起,一抹黑影伴随着铁链被飞速拖拽的声响,瞬间冲向了人群。
顿时,惨叫连连,鲜血飞溅,片刻功夫,四五人便倒在了血泊之中,断肢残臂四处滚落。
那古尸像嗜血的恶魔般,盯着地上一摊摊粘稠的血浆,有滋有味地吸吮着指间残留的血液。
它眼神杀气腾起,盯上了谁,谁就会被残忍肢解,成为下一个亡魂。
牧天眉头紧皱,刚要转身逃开,却发现两段尸已经出现到了自己的身后,但令他意外的是,它僵硬的双唇毫无波澜地竟开口说起了话来。
“你看起来年纪小了许多,不仅如此,连样子都变了!”它声音极其沙哑,像是被扼住了咽喉。
牧天一愣,面前那张干瘪而惨白的脸,虽然有些不忍直视,但他不能丢了自己高冷的气质,于是表现出一副很平静的模样。
可他依旧有些不知所措,面对突然其来的一声问候,一时间也想不起来曾经认识过这号人物。
其他人更是惊讶地看着他,像看异类一般,让他有些不自然起来。
牧天不假思索,直接说道:“你看起来年纪可不小,都老到掉皮了!”
“……”两段尸。
“你才老掉皮,你全家都老掉皮!”两段尸怒言道。
牧天只觉有股无比腥臭的狂风扑面吹来,要不是他及时闭气,非得被熏哭不可。
“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消陨,他们分食了你的ròu_tǐ,但仍旧净化不了那肮脏的灵魂!”两段尸面部狰狞无比,狞笑道:“他们躲起来也没用,因为你会找到他们,不,他们怕你,他们会来寻你,他们会编造各种美妙的故事歌颂着你,欺骗你,以寻求救赎!”
牧天听得一头雾水,他不知道所谓的他们指的是谁。
“为什么这么说?”牧天疑问。
“你总会明白的!”两段尸转过身去,敛去杀戮的气息,说道:“我本以为无人扰我清净,但前些天这清净日子却被人打破了,这些宝物虽好,但也造就了魔!所以你走吧,带上你的东西,离开这里!”
霍云天听得真切,他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牧尘天,但他又不敢确定真假,只好在内心揣测。
但他又想不明白,哪有古神修为如此的低,连个普通武者都算不上?
“他们几个中了盒子的禁制,不出三天定会狂化,我现在不杀他们,他们到时候也会死,而且还会让更多的人一起死。这就是我为什不喜欢人来的原因!”两段尸解释道,前后的蜕变让人理不清思绪。
其实,两段尸并不是人,它只不过是洛天神殿里的一尊人俑,万万年前被神匠烧制,因烧制的泥土混杂了人的骨灰,且常年摆放于殿内被神息浸染,万万年后人俑便开了灵识。
烧制它的神匠某一天发现了它的存在,怕它会逃离,便又打造了三十六道天锁,造了个局,将其封锁在了殿中。
而那口石棺原本不存在于此,是那人俑夺了他人墓穴盗取的。
“等等,外面的尸骸怎么回事?”霍云天问道。
两段尸头也不回地说道:“这里以前住着人类最原始的部落先民,他们习惯将死后的人装进泥捏的大罐里,整齐地摆放在深山之中,后来洛天神殿掉落至此,神息消散,枯骨便被唤醒。”
“那些尸骸只会出现在大雾之中,最怕雨水,所以遇到大雾千万找地方躲避!”
两段尸的下半身突然被铁锁拉回了木棺,有些猝不及防,但它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现象。
“我这具身体是恢复不了了,制造我的神已经陨落了!”
“说从未妄想过逃离,那肯定是假话,有谁愿意永远被囚困在这黑暗的地底!”两段尸叹息道。
牧天突然有点感同身受起来,他明白那种无助和无奈。
他突然快步走了起来,超越了两段尸的上半截身躯,走到了石盒前。
“如果你想走,我可以帮你!”牧天眼神冷峻,却散发着迷人的闪光。
“我离不开的,只要我身上这根穿心链还在,就永远也无法离开,除非灰飞烟灭!”
他是人俑,本无心,但胸口处总会隐隐作痛,时间久了,他便以为自己是有心的。
穿心链是三十六道天锁的终极,穿透的不仅是他的胸腔,还有附着在这具陶体上的灵识,只要穿心链还在,他就哪也去不了,永远被束缚在这殿中。
牧天轻叹了口气,将一柄刀背负在了身上,匕首则携在腰间,虽说每一柄都有千斤重量,然而于他而言却如此轻松。
脸不红,心不跳,步履依旧轻盈。
牧天手里拿起一把三尺长短的单开刃黑刀,简单看了一眼后,直接砍向了地面。
咔嚓一声轻响,包覆在刀刃上的黑琉璃瞬间碎裂剥落一地,露出了暗黑色的刀身及白亮的刀刃。
然而还未等他将刀收起,两段尸突然向他扑了过来,张牙舞爪,口吐啸风。
“我的一切都是你造就的,拿命来!”两段尸暴喝一声,化作一道黑色闪电,拖拽着大铁链子,冲着牧天飞奔而去。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直逼而来,牧天来不及后退,习惯性地挥起了手中的刀。
嗤!
刀尖刺入了两段尸僵硬而冰冷的身体,创口处瞬间焦黑一片,像烈火焚烧过一般。
“不愧是焚天玄石打造的刀,果然不同凡响!”两段尸突然笑了起来。
“为什么……”牧天不解。
“三尺天、莫及刃、忘尘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