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昭闷声叹口气,转步过了拱桥,准备出内宫,方至宫道,突觉身后风声一紧,一记空拳倏然袭来,杨延昭顿住步,微微侧头,躲过这记重拳,稳住步伐方回身打量一眼,见身后多了两位衣着华美的中年男子,都穿着密云团纹的墨色常服,颌下蓄着胡须,眉目间带着几分冷冽之气,虽然上了年纪,却见各个眉清目秀,骨骼清奇,举止间不怒自威,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腰间,竟然配着长剑,这可是内宫。
与此同时,那两位将军也已细细打量了六郎上下,玉冠墨发,锦衣素袍,奕奕神采恍若宋玉临世,是个不错的。
杨延昭识不得二人,却也不知何处有所得罪,竟惹得他们出手,未及反应,其中一人已出二招,六郎连退几步,不准备接招,只是那人岂容他反应,招招进击,六郎被他逼至墙边,已无退路,只好先告歉道“晚辈得罪了。”
杨延昭臂上发力,缠住他禁锢住自己的双臂,腿上出招,准备脱身,二人缠斗数招,方破开僵局,腾身闪至两处,那人并无收手之意,一个凌波微步移至杨延昭身后,从背后死死箍住他的脖颈,厉声吩咐道“还不反击。”
杨延昭探手握住他第一个关节,借住力点,寻机转过身子,一记连拳均被此人一一接住,六郎能感觉到他未用全力,否则凭此人招数之奥妙,自己绝对早被撂在地上,不过他好像并不想让杨延昭难堪,二人僵攀着肩膀,持了片刻,他便松了手,杨延昭敛好衣衫,俯身下拜道“晚辈杨延昭冒犯国舅,万望国舅爷恕罪。”
与他交手的三国舅符昭寿闻言微愣,垂眸问道“杨公子认识本侯。”
“晚辈不识”杨延昭俯着身子,解继而释道“不过试问当今天下,除了符家,谁有配享宝剑入宫之特权,是晚辈唐突。”
符昭寿冷笑一声,下意识摸了摸随自己南征北战的佩剑,心中讽笑道,不料想竟被这家伙什儿出卖身份。
“娘娘还等着呢!走吧!”一旁观战的符昭愿面沉似水,闷声吩咐着,又上下打量了杨延昭一眼,便转步往内宫走去,杨延昭心知柴熙云和徐湛的婚事正是二国舅符昭愿的大媒,如今尚不知他是什么心思,自己决不能冒失多言,也只做了辞礼,心中暗替柴熙云捏了把汗。
……
“怎么样?”符昭愿随口问,符昭寿也随口答道“好苗子,可惜功夫还不到家。”
“三弟有万夫莫挡之勇,在你面前,只怕没有个功夫到家的人。”符昭寿从自己二哥话中听出了几分打趣之意,回应道“二哥哥也取笑起小弟来了。”
符昭愿笑几声,拿起宝剑说道“日后咱们入宫,把这佩剑摘了吧!别等到让谏院那些人说话,弄得咱们难堪。”
“二哥哥言之有理,谨慎些总归没错。”符昭寿应着声,继而嘱托道“还有,一会儿见了云儿,你可别过分苛责啊!女儿大了,她乐意自己做主咱多什么嘴,人也见了,也是上驷之才。至于徐家嘛!毕竟咱们是世交,婚事不成情分也在,秉德兄也不是那不明是非的人。”
“我气得是这事吗?我是气她自作主张,全不懂我是为她好。”符昭愿说一句,遂摆摆手,“行了,此事你和四妹妹都莫插手,我自有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