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在清水镇和蛮族大营之间,被踩踏得的光溜溜的地面泛起黄色的泥浆,偶尔一片片的泥水泛起触目惊心的红色,深藏于地下的蚯蚓忙不迭地爬了出来,在泥水里快活地爬来爬去,留下一条条醒目的印迹,但旋即又被泥水淹没。
清水镇守军周巍,在秦武领大军中名声不显,但却是实打实的高官了,担任着副都尉一职,是李信的副手之一,一直在李信手下负责新城的防守工作,这次和蛮族大军的战争,由于叶青手下将领实在不足,才把他调了过来,看中的就是他的防守能力。
而他的对手,则是血鹰部落的一位附属部落族长素拓,手下有着三十万的部族联军,虽然战斗力比起血鹰常备军来说要弱,但是围困清水镇那十万人,还是足够了。
素拓只是在攻打了一次清水镇之后,就知道碰上了一块难啃的硬骨头,替巴雅尔火取栗的事情,素拓是万万不会做的,草原人从来就不擅长攻打坚城,这一次围困三座要塞,为什么不让精锐蛮骑来打,为什么让常备军以牵制新城驻军为理由也不来打,而让其它各部来攻坚?素拓哼哼着,在心里冷笑,血鹰想要借这个机会消磨其它各部的实力,行那一箭双雕之计,可别人也不都是傻啊,看看其他部落族长,不也和自己抱着一样的心思么?
按着素拓的意思,打什么城池,按着以前的老套路,绕过坚城,直接打到秦武领腹地去,叶青在沙河镇只不过屯了三十万兵,怎么会是自己这边一涌而上的近百万人的对手?后勤?笑话,蛮族人打仗啥时要过什么后勤,打到那里便掠夺到那里,以战养战,方是正理,如此攻打坚城,正是避敌之短,扬敌之长,哈士奇的那点小心眼,是个人都能明白。
“族长”一名部落将领闯进帐来,让素拓不由皱起眉头,哼了一声,抬抬手,示意他说下去。
“什么事,慌里慌张?”
“族长,清水镇兵力调动异常,就在刚刚,周巍居然打开了城门,大约五万人出城,竟是想要与我们野战了”那名将领大声道。
“什么?”素拓的第一反应是这名将领在胡说八道,“你没有看错,周巍那头乌龟居然肯探出头来与我野战?”
“怎么可能看错,族长,那五万人现在便依城列阵,您听,战鼓声敲了起来,他们在邀战”
素拓几个大步便掠出大帐,爬上高台,果然,在连绵不断的细雨之,以战车为前导,秦武领士卒排成整齐的一个大方阵,依城而立,一员年轻将领高立于一辆指挥车上,他左右的鼓手正在用力敲着邀战鼓。
“他**的,这周巍吃错了什么药?”素拓恼恨不已,骂声不绝,从高台上一步跳了下来,便向大帐走去。“他依城结阵,摆出一个乌龟壳阵,那些该死的连弩就是阎王爷的钩魂笔,老才不上这个当,不理他,让他敲去。”
“族长”那名将军跨前一步,低声道:“攻坚城我们不干
,但现在对方出城野战,我们还不应战的话,这事要是传到血鹰族长那里,与您可不利啊,到时候,他们又有机会消弱部落的兵权了,再说了,对方邀战,我们避而不出的话,对士气也是很大的打击啊”
素拓顿住了脚,想了想,道:“你不觉得有些奇怪么?周巍整个就一属乌龟的,为什么突然出城邀战呢?这里面有不有什么古怪?他拢共只有十万兵马,出城五万,便是打一个大胜仗又如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接下来怎么守城?不对啊”
“向秦武领方向放出斥候,放远一点。”素拓自言自语地道:“叶青不会瞄上我了吧?”
顿了顿,又道:“不管怎么说,对方既已摆开架式,我们总是要打上一打,这样吧,你率领步卒持重盾上去敲敲周巍。”
那名将领领命而去,素拓摇摇头,仍是觉得奇怪之极,江山好改,本性难移,千年的乌龟流忽然转了性,绝不是什么好事。
“全军备战”素拓大声下令道。
洪海锋是秦武领军涌现出来的一批新锐万夫长,亦是出自叶青亲自调教,这些天一直死守城防,可是将他憋坏了,今天终于出城作战,让他着这前些兴奋,而且今天不是小打,而是大打,自己这里只是一个引,看到素拓的大营里鼓声响起,一批批的步卒涌出城来,不由微微皱起眉头,对方人人手持重盾,列阵而行,虽然队列走得不甚整齐,但一排排的重盾却将步卒遮挡的严严实实,这最大限度地抵消了秦武领百发弩的威力。
手令旗挥舞,城上的床弩,投石机开始发射,背靠坚城,能得到城上有力的支援,洪海锋自信能顶住对手数倍兵力的冲击。
“强弓,仰射,五发连射”洪海锋令旗挥舞。
一声闷响,秦武领军射出一片箭雨,冲向天空,与此同时,投石机,床弩也重重地撕开了重盾的防守,恰在此时,箭雨自空而落,双方的配合恰当好处,对面的步卒立即倒下一片。
重盾一阵慌乱之后,迅速又组合在一起,踏着坚定的脚步,向前推进,与此同时,蛮族方面的强弩,投石机也开始了发射。
“连弩,射”洪海锋大声下令。
嗡嗡的声音响起,连弩那与众不同的声音立时响起,飞蝗般的箭支电射而出,强而有力地击打在重盾之上,持重盾的蛮兵手上稍微吃不住劲,重盾稍稍一歪,密如飞蝗的弩箭便趁隙而入,将人一排排钉倒,但蛮族的步卒仍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