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宁总不能告诉眼前的舅舅,她差点以为自己是舅灸女儿。
时经纬再怎么厉害,他也不可能猜出时宁刚才误会了什么,只是觉得,自个外甥女看他的眼神,有那么一点儿不太对劲。
尤其得知他是她舅舅,她还松了口气。
松了口气了?
知道他是她舅舅……松了口气?
那不知道以前,她紧张什么呢?
也没有办法细问,时经纬看着时宁,带着深深的期盼,问,“好孩子,现在你不相信,舅舅能理解。突然间蹦出个外祖家,换成是我,我肯定也不相信,但是,我绝对没有骗你,我真是你亲舅舅。”
“咱们真是一家人,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位舅舅,他是你妈妈的大哥,四十来岁的人了,除了搞科研之外,别的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能凑合着,连饭没有煮熟,他都能吃一碗。”
“你和外祖父一样,不对,不对,应该,全家人除了我这个二舅活是精致一点,其他们,包括你舅妈啊,表哥,都很糙,到时候聚一块你就知道他们有多糙了。”
“还有,他们聊的话题也很无聊,尽挑一些与我职业无关的话题,我只关心赚多少钱,他们呢,只关心手上的项目什么时候有成果,再不出成果,又浪费国家多少钱……”
“一屋子全搞科研,宁宁啊,二舅迫切需要你的回家,以后由二舅罩着,咱们吃香的,喝辣的,出去旅游,出去买好东西,别给二舅省,二舅有钱,很多很多的钱!真的!很多!任你花!你要不给二舅花钱,二舅赚的钱只能发霉了。”
也不需要时宁问,时经纬自己先把家底儿全部交待清楚,包括他赚的钱没地儿花,这种事儿都全部坦白。
旁边站着的刘老师,默默仰首看。
这种时候他是不是应该默默地走开?
不能走,还得陪着。
他还要带时宁安安全全回安阳呢。
时宁呢,都被时经纬的坦诚给唬到一愣一愣的,愣住的同时又有了极大兴趣,趁时经纬停顿之际,时宁发问,“想请问一句,家里头全是走科研路子的吗?”
“唉,宁宁啊,你可问到舅舅心里的疼了。没错,除了舅舅我,懂得享受生活之外,你的外祖、大舅、大舅妈、大表哥、二舅妈,二表哥,呵,不是工程院的人,就是科学院里的人。”
“不是专家就是院士,一年四季不见人影,抛弃你二舅我独守家里,逢年过节别人家热热闹闹,咱们家,冷冷静静。往前我还会订个包厢,整桌好整,后来,不订了。”
“订个十人位的包间,好家伙,全部失信,我连续七年一个人过年,一个人吃一个包厢的菜。唉,心酸啊!最后,我让服务员陪我吃了个年夜饭。”
许经纬到“心酸”,时宁却听到兴趣大增,一边听,一边往校门口走,就这样,她被许经纬给带出了校园。
“科研这条路不好走,你是女孩子,以后千万别走这条路,太苦,太累了,我每次看到你二舅妈,我看一次,我心疼一次,苦、累、操心,好不容易回家休息几,晚上做梦起床,还以为自己在实验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