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宁德公主叽叽喳喳喜爱说八卦的性子便暴露出来。
先是向朱常洵说了京中女子如今新鲜的衣裳首饰等等;又说了宫里的猫儿前日竟在那槐树上偷食了一窝幼雀等……
总之喋喋不休,就连一旁的李沐媱听了,也是有些招架不住。偏偏这个朱常洵,则是一脸淡雅轻松地卧坐在椅上,右手撑了半边脸,悠闲地听着公主继续说话。
从李沐媱的角度看来,她只能瞧到朱常洵头上戴的华丽的翼善冠,以及他那双半垂的、长浓密睫毛的眸子。
宁德公主见皇叔兴致颇缺,心想捉弄一番:含笑问道:“叔叔可知如今妍儿已经说到哪儿了?”
“已经说到你上个月去信王府上那里了。”朱常洵从容答到。
宁德公主心中满意几分,又问到:“那叔叔可记得,妍儿刚才与你说的第二件事又是什么?”
朱常洵继续回答:“你说前日宫中有只猫儿,平日甚是乖巧,昨日却爬上了你宫里的那棵老槐树,竟将树上的一窝幼鸟全吃了去。”
李沐媱听了心里啧啧称奇,这家伙看起来什么也没听,竟然连这档子小事儿也都记住了。就是连她,也已经被宁德公主给绕晕,连想第一件事儿都甚是模糊不已。
宁德公主这才真正满意了,先是夸赞了朱常洵一番,接着又继续说到她上个月在信王府的事儿来。
话还没说多久,王公公传报信王过来了。果然在他身后,便是一群人簇拥着信王从大门到长廊再到大厅。仔细观察还可以发现,这群福恭王府里的奴仆之中,女子颇多。
只见少年周身气质如玉般纯洁无暇,皮肤雪白却不露病态;略微稚嫩的脸上眉目如画。与李沐媱的年纪相仿,但他眼中的随和温柔,却是能将春日中残旧的暖雪融化。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众人只在第一眼看到他,心中便下了定论。
虽年纪略微尚小,但京城里谁人不知,此人已经在京中被几乎所有闺秀定为梦中情人。
今日信王来也是身穿常服,虽是同样打扮,但两人皆是让人眼前一亮。一个是美的毫不收敛,令人心颤;一个是美的如三月春风,令人沉醉。
信王朱明思一进大厅,在看到李沐媱时微微一怔。随即立刻反应过来,向朱常洵行礼。
朱明思微一怔神自然让一瞬不瞬盯着他的朱常洵察觉。他微微侧头,见李沐媱正在看他,两人目光对视,皆是一怔。
朱常洵嘴角弧度微扬,但也不再看她,而且将目光又继续转向了信王。
宁德公主见是信王来了,还没等朱常洵说什么呢,便扶起朱明思,赶紧拉他入了座。
还十分欣喜地说道:“真是说曹操到曹操就到呢,我与叔叔正说起,上个月你家府上那个水池里多了两只会哭泣如婴儿的鱼来呢。”
信王只得笑着听,直到她听完之后才说道:“那是鲟鱼,上个月你来之前有个下人在府外泥水处寻到的。我见它们可怜,便让人扔在了池子中。不过你说这个,皇叔可没兴致听这些。”
她嘟嘴娇嗔道:“哪有~叔叔哪有不爱听,妍儿还考了他呢,哪里有你说的那样不爱听了~”
众人皆笑。气氛一时间也其乐融融。
朱常洵说到:“我当年去洛阳时,明思还是个七岁的孩子。”
信王微微一笑,笑容如暖阳一般明亮动人,他回答道:“我也记得那个时候皇叔也是我现在这个年纪。这几日一直公事繁忙,也不敢擅自过来叨扰皇叔,还望皇叔海涵才是。”
朱常洵摆手,示意无妨。
宁德公主又问他:“皇帝哥哥多久来?你可曾知道?”
朱明思摇头,公主脸上倒是有些沮丧。
就在众人说话之间,朱明思的眼神总是若有若无地飘向李沐媱。
李沐媱自然是有感觉的,但她悄悄打量着信王俊美的模样,心中回忆了一遍。她确实是从未见过此人。可她总感觉,这个人的眼神却是与她十分相熟一般。
朱常洵问道:“怎么,可是我这护卫有问题?”
信王被戳破心思,便解释道:“不是,只是感觉此人与我一个小时候的旧友颇为相似,不免多看了几眼而已。”
“颇有相似?可是谁?”宁德公主忙问道。对于这些八卦,论感兴趣,自然是她首冲第一。
朱常洵不动声色地看向李沐媱,只见李沐媱也是一脸迷惑,这才心中微定。
“长相相似而已,世上相似的人也并非寥寥。”他面容平静,声音也十分平静从容。
众人点头,只有宁德公主还在喋喋不休追问,信王只得苦笑。但朱常洵已经发话了,所以他在公主的追问之下,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就在众人一片笑语之中,皇上带了一群宫中随行,竟然就这样没有任何人通报的情况直接走了进来。
这次便轮到众人皆下座行礼。他看起来心情大好,随意地摆摆手,示意众人起身。这才说到:“朕过来时,有个下人刚想进去通报,朕便叫住了他。”
他又有些愉快地问:“怎么样,可否都吓了你们一跳?”
众人赔笑,只有朱常洵一直都平静从容。皇帝也没打算让他接话,倒是宁德,起身亲昵地挽起皇帝的袖子。
娇嗔问道:“皇帝哥哥,这次你可有给妍儿雕了什么小玩意儿过来吗?”
皇帝喜欢做木工,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见宁德毫不避讳地如此问道,皇帝哈哈大笑说:“今日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