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òu_yòu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容欢就守在床边,半边身子靠着床柱,阖眸垂睫,似乎是睡着了,一动不动,自己一只手正被他攥在掌心里。
天大概快亮了,纸窗外隐隐约约有一丝灰白的亮光,而屋内依旧点着灯烛,摇曳出一地碎影。
yòu_yòu只觉喉头干渴的厉害,翻身动了动,不料惊醒了他。
“醒了?”容欢一睁眼,迅速问。
yòu_yòu搞不清状况,就见他唤习侬进来,吩咐几句,便让习侬去了,尔后目光又落在她脸上。
“我怎么了?”她对晕倒的事完全没印象,不着痕迹地把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慢慢支撑着身坐起。
容欢反应不以为意,淡淡开口:“大夫说你昨日一天未进食,外加情绪受了刺激,导致体力不支才会出现昏厥症状。”
yòu_yòu耳畔仿佛还回荡着柯英婉撕心裂肺的哭声,刺激着心脏反复缩动,手指忍不住抓下床单,垂落眼帘:“婉姐姐的孩子没了。”
容欢没说话,或许也不知该说什么。
稍后习侬端来一碗奶汁雪莲子燕窝,先前在小厨房一直用文火慢慢热着,炖得软软浓浓,跟滑腻的丝绸一般,瞧着就香甜可口。
容欢接过来,转动调羹,凑到唇畔吹了吹,看架势要亲手喂她。yòu_yòu一颦眉:“不用了,让习侬服侍我就行。”
大约听出她语气中的生疏冷漠,容欢双唇勾勒出一条轻弧,说的漫不经心:“你病了,我总得关心关心,否则娘以后提及,又得在我耳边唠叨了。”
yòu_yòu眉头蹙得更高,不过浑身没力气,懒得跟他争执,视线不经意一晃,瞧见他腰际悬挂着一枚精致荷包,金线粉底,勾缠交错,是繁复旖旎的图样,好一幅“蝶恋花”。
他又换女人的荷包了,这都不知道是第几个了,还是第十几个了?
yòu_yòu额角青筋微微跳动,等他把调羹递过来,撇过脸:“我不饿。”
容欢动作停下:“你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怎么能不饿?”
yòu_yòu冷冷落下句:“不饿就是不饿,你拿走吧。”
容欢却笑了,柔声细语地哄劝:“好了好了,就把这几口喝了,你瞧你一生病,就跟小孩似的爱犯脾气。”
他递到唇边,但yòu_yòu左右挪着脸,怎么也不肯喝,偏偏容欢一心要喂她,最后yòu_yòu不耐烦地道:“你能不能离我远点。”伸手一推,容欢没握住,一碗燕窝“哐啷”洒在地上。
容欢彻底黑了脸,一声不吭地起身离开,习侬赶进来,搞不懂二人又怎么了。
“王妃,昨天王爷守了您整整一夜,一步都没离开过,还特意吩咐奴婢炖燕窝,要一直用小火炖着,就怕您醒了喊饿,好随醒随吃。”
yòu_yòu心烦意乱,让她把残渣收拾干净,便躺下继续睡了。
她在床上养了三天,太妃派崔嬷嬷过来询问好几次,至于容欢倒是连王府都不回了。她收到母亲的书信,得知柯英婉情绪已经好转许多,关于孩子的事也算想通了,准备好好调养身子,她跟公玉煕还年轻,相信日后总会再怀上的。这让yòu_yòu看了深感欣慰。
期间,有人登门探望,正是袁千金跟任氏。
“咦,你们俩怎么来了?”习侬给她垫了垫靠枕,yòu_yòu从床上坐起身。
袁千金一进门就东张西望,直至坐到绣墩上,尚有些没回过神,嘴里啧啧称赞:“哎呀,亲王府就是不一样,好生气派,连这屋里都烧得暖暖的,哪怕穿夏衣都不觉得冷了。”
yòu_yòu抿嘴儿一笑:“不知道的,还当你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呢,谁当你是侯府千金。”
说起来,袁千金虽是嫡出,但翊廉侯府从祖父一脉便开始没落,吃穿用度跟瑜亲王府自是没法相较的。
听她调侃,袁千金脖子一扬,拉住任氏的手:“得得得,咱们走吧,你瞧她精神头好得很。”
yòu_yòu佯作着急:“别介,我正无聊,能有说说话的,可是求之不得呢。”
袁千金只好在她一番“挽留”下,重新坐下来,彼此一对上眼,又忍不住咯咯发笑。
“你说,淑琳都定亲了,如今可就差你了。”yòu_yòu一副催嫁婆婆的语气。
袁千金不服:“谁说的,这不还有一个呢吗。”用下巴点点任氏。
yòu_yòu道:“人家明年才十四,十四十五这个年纪出嫁都不晚,哪像你,都快十七了。”
袁千金可是一点都不在意,反倒笑呵呵的:“那我也不急,我就要等到十八岁当个老姑娘再嫁人。”
yòu_yòu颇不理解,任氏在一旁细声细语:“她这是心里还想着庆延侯世子哪。”
yòu_yòu这才想起来:“提到庆延侯世子,我记得原先不是已经定亲了吗,后来似乎是女方家闹出点事,庆延侯怕坏名声,便退了亲。”
“对呀对呀。”袁千金眼睛亮闪闪的,跟镶嵌着无数水晶似的,险些晃了人眼。
yòu_yòu明白她的意思,一叹气:“我说你啊,心头里虽然一直念着人家,但庆延侯世子又哪里晓得,到头来,耽搁的还不是自己。”
袁千金先前满怀希冀,经她一说,立即变得愁眉苦脸:“我知道啊,所以我也犯愁呢。”眼珠子溜溜一转,突然兴奋道,“那这样呢?我都派人打听好了,三日后他要前往云珑观拜访马大儒,除了车夫,身边就只带两名随从,我若借此机会跟他见上一面,表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