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场面,吓得秀丫连忙躲到yòu_yòu身侧,而二虎想到父母还在里面,急着要冲进去,但被孟瑾成一把按住肩膀,示意不必慌张。
因震惊,yòu_yòu瞳孔一阵急剧收缩,尽管想过,说不定哪日她跟孟瑾成就会被营救的人手找到,却没料到会来的这样急,这样快。
“韩啠,是你……”她徐徐回神,见对方面带灰黑,靴裤泥泞,仿佛刚从荒漠塞外归来,一副风尘仆仆之态。
韩啠解释:“自从王妃失踪后,我们奉王爷之命,一刻不敢耽搁在山上山下四处寻找王妃,今日在林中遇见这户人家,详细询问下,发现夫妇所救之人与王妃的情况极其相似,故留守在此。”
听他删繁简要的描述完,yòu_yòu点点头。
“孟公子……”韩啠起身后,认出她背后的孟瑾成,眼神微闪异色,掩目行了一礼,又恭恭敬敬对yòu_yòu讲,“请王妃入内,此刻王爷正在屋内等候王妃。”
听到“王爷”两个字,yòu_yòu脑际嗡然一鸣,本以为只有韩啠奉命寻找他们,但……容欢来了?他怎么也来了?就在里面?
原本一路轻盈的脚步,忽然带上几许沉重的分量,yòu_yòu沉吟半晌,朝土屋走去,侍卫们整齐有序地侧立两旁,给她让路,yòu_yòu犹豫下推开门,曹大娘曹大爷正唯唯诺诺立在屋内一角,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救下的女子竟然是堂堂亲王妃,yòu_yòu目光往中央移去,看到那一道熟悉的人影,容欢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一叠破损衣物,是她先前坠崖时所穿的衣饰,以及孟瑾成的那件貂裘,可能是曹大娘拿出来供他们确认身份的。
容欢正对着衣物若有所思,当听见推门声,条件反射地迅速抬头,然后脸色一变,站起身,双目紧紧的、瞬也不瞬地望着她,就跟在她身上扎了根似的。
yòu_yòu不由得一愣,突然觉得与眼前人好像隔了一世之久,几乎要认不出来了,那个fēng_liú倜傥容貌颠倒众生的瑜亲王,如今大概只能用“鬼样子”来形容,眼底通红,布满血丝,不过三天,整张脸庞却清减了一圈,往昔的神采风华俱无,憔悴得如青莲上的烟灰,渗出一点点惨淡的青色。
yòu_yòu真不敢相信他怎么变成这样,头发不经梳理,几绺从紫金珠冠下散乱而出,下巴甚至还有胡茬,嘴唇都是干裂的,唯独身上裹的那件玄色貂毛滚边大氅,可以看出他尊贵的身份。
容欢怔怔望着她,仿佛还在做梦一样,当确定了她真的还活着,真的平安无事……终于遏制不住欣喜若狂的激绪,朝前跨出两步,可当一条人影出现门口,他恍疑被掐住心脏,僵在原地。
孟瑾成穿着跟yòu_yòu一样的山村装束,上前恭敬行礼:“王爷。”
那是怎样的一番巨浪涛天,容欢目光飞快从他俩身上扫过,随即神情恢复平静:“本王先前还在想着那个人是谁,却原来……是孟二公子。”
孟瑾成心内一惊,看来容欢已经从曹氏夫妇口中打听到,落难者并非yòu_yòu一人。他心如明镜,尽管自己不顾危险救了yòu_yòu,但yòu_yòu毕竟是亲王妃身份,这段时间孤男寡女相处,日后若不慎传出,只怕牵连的不仅是yòu_yòu,更关乎整座亲王府的声誉。
他自然晓得事情的严重性,否则在曹氏夫妇面前也不会以兄妹身份来做掩饰,当然,最重要的是需眼前人相信:“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面对他明朗坦然的目光,容欢微一颔首。
二人去了隔壁房屋,yòu_yòu不知他们在谈些什么,只能坐在桌前等待,曹大娘抱着秀丫,大概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等架势,表情显得忐忑不安,yòu_yòu心怀歉意,忙出声安抚:“大娘,您别怕,不会有事的。”
曹大娘知道这些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贵人。不过通过连日相处,倒是了解到yòu_yòu跟孟瑾成都是脾气温和之人,只是有点怕那位王爷,当时她刚说出“阿幼”两个字,对方就跟疯了一样箍住她的肩膀询问,跟要杀人似的,模样不知有多可怕。
约莫半柱香功夫,容欢与孟瑾成前后脚出来,容欢唤来韩啠:“马上派人一路护送孟公子回府,不准出半点差池。”
孟瑾成从旁拱手:“王爷,那瑾成就此告辞。”
他愿宣下毒誓,容欢自然信得过他的人品。况且容欢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心里再清楚不过,若不是孟瑾成恰好途经相救,只怕yòu_yòu已经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了。
孟瑾成离开前,脚步略顿,脸微微往yòu_yòu所在的方向侧过,但最终压住那股冲动,头也不回地走了。
yòu_yòu盯着他秀逸的背影,神思有些恍惚,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一起踏雪前行,还一起嘻嘻闹闹有说有笑的打着雪仗……
察觉容欢把目光投来,她迅速敛回视线,容欢面无表情,脸上不见半点重逢后的喜悦,淡淡落下句:“跟我走。”
yòu_yòu点头,与曹大娘一家人告辞后,随他离开竹篱土屋。
她被容欢抱上马鞍,接着他也跃上马,方寸距离,萦绕着男子温热的气息,他身上的名贵熏香随风送入鼻尖,熟悉到令人心惊,倏然勾起那一夜挥之不去的噩梦。
yòu_yòu背脊绷得僵直,不肯朝他胸膛靠一下,随后发觉他握住缰绳的双手,十个指尖都裹着白色纱布,也不知道受了什么伤。
行进到一段平坦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