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悲戚之色,却勉强笑着,劝慰贺瑶依。
“你别这样说,将来的事,谁说的准!”
“她也不过是一介女流,即便心怀大志,又能如何?还不是流落在这烟花巷中?即便她守身如玉,又能如何?怕是无论情感还是……都壮志难酬!”
“这些年,姑娘也结识了许多人。再说,即便无望,也比绝望更好!”婉儿轻声道。
“跟她相比,我倒更羡慕玲珑。没有过去未来,也没有希望和失望。过一日,美一日,痛快一日,对得住自己一日。她那些个惊世骇俗的话,也不过是嘴上说说。而玲珑,倒是把她敢说或不敢说的,都做了!”贺瑶依将目光从天空收回,觉得有些头晕。“咱们且那边去坐坐吧!”
“婉儿姐姐,柔儿姐姐。”迎面来了一人,正是云清如今的丫头砚儿。“姑娘那里来了客人,不便招待两位姐姐,请婉儿姐姐和柔儿姐姐随我到偏厅用饭。”
“我倒是不饿,也吃不下。”贺瑶依应道,又问。“姑娘那里是谁来了?”
“一位姓夏的公子。”砚儿答道。
“夏,可是夏晟敏夏公子?”婉儿问道。
“正是!”砚儿笑着回答。“可不是当年四大公子之一的夏公子。”
“你小小年纪,倒也知道四大公子。”婉儿轻笑,却见身边的贺瑶依,脸色瞬变,脚步也加快了。
“柔儿。”婉儿不知贺瑶依又怎么了,连忙跟上。
砚儿呆呆地瞧着那两个匆匆而去的背影,忍不住自言自语。
“这两位姐姐好生奇怪,也不说等我一等。”
云清正与夏晟敏对饮清谈,见贺瑶依疾步而来,不觉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只是望着贺瑶依,并不说话。
“夏公子有礼!”贺瑶依对夏晟敏一礼,脸上闪过一丝嘲弄。“夏公子可还记得柔儿吗?”
“自然记得!”夏晟敏微笑,贵气十足。“在下怎么会忘了柔儿姑娘。听闻姑娘已不在云清姑娘身边,不知是哪家的公子有此荣幸?”
“柔儿今日,有一事想请教夏公子,不知夏公子可否跟柔儿到院中一谈?”贺瑶依冷笑。
旁人不知道,这个夏晟敏,又怎会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夏晟敏闻言,微微一怔,不觉瞧了云清一眼,见云清云淡风轻,既没有不快之意,也没有好奇之心,方才哈哈一笑,站起身来。
“既如此,在下就跟柔儿姑娘走一趟。”
出了云清的院子,不远处便是一座亭子。
贺瑶依头也不回,便往亭子处走去。
夏晟敏顿了顿,而后一笑,跟在贺瑶依身后。
“柔儿姑娘如今可是得偿所愿了?”到了亭子,夏晟敏在石凳上坐下,微微笑道。“没想到,进了沈府的,竟然是柔儿姑娘。想来柔儿姑娘对沈公子一往情深,倒省却许多麻烦!”
贺瑶依寒着脸,并不回夏晟敏的话,而是问道。
“夏公子,羿风他,可是在北域受了伤?”
夏晟敏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很快掩去,并未让贺瑶依发觉。
“柔儿姑娘对沈公子还真是关心,这件事,在下也听说了,究竟如何,也得容在下打听打听。”
“麻烦夏公子。”贺瑶依咬牙道。“还望夏公子这就去打听,我还等着消息。”
夏晟敏忍不住又笑了。
“柔儿姑娘一向以柔弱示人,却不料竟有如此强硬的一面,外柔内刚,让人刮目相看。姑娘的吩咐,在下只当效劳。还请柔儿姑娘给云清姑娘带个话,就说在下有事,等会子就会回来。”
“夏公子请!”贺瑶依冷笑。
看着夏晟敏慢慢消失在眼前,贺瑶依瘫坐在石凳上,缓缓地闭上眼睛,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好似散尽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