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夫和张大夫很快来到这边,从墨菊手里接过那纸包。
“回夫人,这包里的东西,便是鹤顶红。”常大夫沉声道。
刘夫人微微打了个哆嗦,正要说话,沈羿风已然开口。
“快晌午了,请常大夫和张大夫且先回去歇着。府里的事,还请两位大夫帮忙,不要让旁人知道。”
常大夫和张大夫应着,沈羿风和沈羿晨站起,亲自送到门外,又命人相送,方才回转。
刘夫人见二人回来,方才问贺瑶依。
“你如何证明,这东西是旁人送到你屋子里的?”
贺瑶依对刘夫人服了服。
“回夫人,两位少夫人有喜,元姨娘和赵姨娘的丫头跑到婢妾那里去道贺,婢妾内心深感蹊跷。这两日便存了心思,恐有人利用婢妾动什么手脚。因此晚上睡前,婢妾都是让婉儿在婢妾屋内洒上用朱砂和茜草混合而成的红色染料粉,早起再让婉儿亲自洗去。
这染料粉染在别处倒也罢了,只在这衣裳和鞋上,最不易去掉。府里人多,一一去查着实麻烦。但婢妾觉得,别人处倒不必去,只斗胆请夫人派人到元姨娘和赵姨娘院子里去瞧瞧。
如今才晌午,那人做了这事,怕是正等着二爷这边传出动静,心底定然如同火烧一般,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发觉鞋底的蹊跷。”
贺瑶依话音刚落,刘夫人便一叠声地叫人。很快,便将老夫人和自己院子里的嬷嬷媳妇子聚齐,命她们火速到元姨娘和赵姨娘院中,寻找踩过朱砂染色粉的鞋子。
谷雨脸上。露出几分绝望。她并不知赵姨娘会不会真存了害贺姨娘之心,若是真的如此,恐怕这一次,赵姨娘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负责搜查的嬷嬷还未回来,林乐容先带着藕心到了。
沈羿铭的事,墨竹虽尽量悄声缓和地说,可还是让林乐容脸色大变。心突突地乱跳。
红玉顺利产下一女。凌霜的胎一直安然,让她和周清芷都觉得,府里宁静了许多。便是老夫人和刘夫人听说她和周清芷有喜做的这些。她也在内心稍微有那么一丝不以为然,觉得老夫人和刘夫人难免小题大做。
虽说有谷雨在周清芷身边,她也不太放心,但想着已叫回了画眉。又有老夫人派的细心嬷嬷跟着,定然也不会有事。可谁想才过了几日。便出了这样的大事!
而谷雨,竟指认她是想害死周清芷的凶手!
路上,墨竹虽将刘夫人、沈羿风和沈羿晨听到谷雨指认她之后的反应都说了,她也明白。不会有人相信谷雨的鬼话。可她还是面色凝重,因沈羿铭的死,更因。她心里已隐隐猜到,真正的主使是谁!
“母亲!大爷!三爷!”林乐容悄然进来。给刘夫人几个见礼。
她的没有一滴眼泪,却紧紧咬着嘴唇,怎么也压不住眼底的悲痛和愤怒。
沈羿风看到这样的她,心狠狠地绞痛。她虽内心强大,可毕竟面对的是生离死别,何况,她还有着身孕!
“藕心,快扶大少夫人坐下。”刘夫人本就对林乐容深信不疑,如今瞧林乐容这神态,又有方才贺瑶依的话,心底更加笃定。“乐容,此番叫你来,是……”
刘夫人并未将沈羿铭的死因,这院子里嬷嬷丫头们的回话,以及谷雨的招认等等跟林乐容细说,而是直接说起了要隐瞒周清芷一事。
“母亲说的是!连我听了这事,都觉得心口的血往上涌,又何况是清芷。还是瞒着,早晚等清芷生下孩子,身体完全康复了,再告诉她吧!”林乐容轻声道,眼睛里冒着火,狠狠地盯着谷雨。
前生,谷雨一直陪在她身边,直至她离开人世。又因谷雨是赵映雪送她的丫头,因此,这一世,她从一开始,便对谷雨跟别人不同。虽没留在自己身边,却一路将她从姨娘院子里的小丫头,提到周清芷身边贴身服侍。
尽管沈羿晨落马一事,她曾经关了谷雨一会子,但为怕周清芷多心,只是警告了谷雨,便放她回来。原以为,谷雨会因此回头,却不想,她反而变本加厉,竟然害死了沈羿铭!
林乐容自然知道这后面是谁指使,正因如此,她才更加伤心和难过。
因不相信赵映雪上一世便如此居心叵测,总觉得她今生的改变,是因沈羿风换了人,冷落了她,可谁知一再牵就,却酿成今日的后果!
“乐容,你不必自责。”别人不知道,沈羿风却明白林乐容的心,见林乐容紧紧盯着谷雨,忙出言相劝。“你已尽力,是那想害人的人,不懂得悬崖勒马。”
刘夫人和沈羿晨听了沈羿风的话,都面露疑惑,沈羿风便将沈羿晨落马之时的事,说给二人听。沈羿晨一听便明白,并无异色,刘夫人却是第一次知道这事!
“我还以为府里一直安宁,原来竟是你们这些孩子瞒着我!”刘夫人说着,眼圈又红了。“倒也难为你们有心。只是,羿铭刚刚醒悟,竟然就遭此劫。我倒不明白了,那两个人,怎么就这么见不得府里安生!”
几个人听刘夫人这话,是将元香和赵映雪放在一处怀疑了,都不做声。
“哪里是见不得府里安生,她们也不过都是为情爱所困的女子罢了!”贺瑶依轻声叹道。
林乐容这才注意到,贺瑶依也在这里,忙问道:“你怎么来了?”
贺瑶依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只对林乐容服了服,并不答话。倒是刘夫人,将贺瑶依方才的话,跟林乐容说了一遍。
林乐容微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