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容取出藏在匣子夹层处的书信。信中,南宫寁告诉林乐容,她说的襁褓只找到了一个,此刻正在他府里放着,但沈羿风那里,暂且还无消息。
除了南宫寁写来的书信,还有一封,是已经到达老家的沈羿晨写来,请南宫寁转交的。林乐容这才知道,卫国公府的四公子苏启禾,竟然也跟着一同去了。
原来苏启禾自从苏家被抄家后,便一直觉得,是自己当年救过太子,并跟太子走的很近一事,拖累了苏家。尽管他和太子之间只是私交,可南宫宸一直跟太子斗的很厉害,宁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因此,苏家被放回之后,他便对朝堂上的事心灰意冷,后来又得知沈府举家搬回老家,便辞别父母兄弟,也策马而去。卫国公虽心里并不愿意,但卫国公世子苏启尧深知人各有志,便劝父亲应允了。
林乐容将两封信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便都交给藕心投入火盆中烧掉,长长地叹了口气。
前世的苏启禾,也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虽为庶子,但文质彬彬,为人随和,比那个被南宫宸斩杀的苏启轩,不知要强多少。
而沈慕云娇憨直率,的确不适合在卫国公府那样的大家生活。两个人若能在老家的山水之间做一对神仙眷侣,倒比在这勾心斗角的繁华之处,要强许多。
如此又过了一个多月,便到了春节。虽是南宫宇登基后的第一个春节,但因先皇驾崩还不满三年,依然是一切从简。
南宫宇除了除夕这晚,跟段忆浅一道去太后那里守岁。便只召了几位王爷偕同王妃,于初一这日,在宫里兄弟小聚,并没有大张旗鼓地设立宫宴。
林乐容已习惯了一个人躲在奢华又清冷的中粹宫,既不用去拜见太后,也不用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南宫宇什么时候来。她便跟他不咸不淡地说上两句话。不来,她更是乐得清净。
而南宫宇虽早早便过来了一趟,却也没要她去参加宫宴。天冷。她也懒得出门,便命青杨带着小丫头小宫女自去取乐,自己只跟藕心单独在一起,抱着个手炉。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姑娘,常公公来了。”青杨说着话。便引了常公公进来。
常公公是南宫宇贴身服侍的太监总管,见到林乐容,忙见礼。
“姑娘,陛下和众位王爷王妃要去御花园赏梅。请姑娘一同前往。”
林乐容本懒怠动弹,刚要拒绝,可心念一动。便问道。
“可是众位王爷都来了?”
“是!”常公公笑道。“还是庆王妃问起,怎么不见姑娘。皇上才命奴才来请的。本来皇上知道姑娘不喜欢出门,不想强求姑娘。但皇上说,今日都是自家人,姑娘也不能总闷在宫里,便吩咐奴才来了。”
藕心听闻,不由得瞧了林乐容一眼。
其实,在腊月初,皇上就要封小姐为贵妃,却被小姐给拒绝了!皇上虽从未在小姐这里过夜,倒是极宠小姐,小姐不愿意的,的确是从不强求。这封妃的事,便也搁下了。
只是,她跟小姐这么说时,小姐却只是淡漠地一笑。
“他把我关在这深宫,便是最大的强求,还要想怎么强求?”
藕心想想,小姐说的也的确是有道理。皇上把小姐强留在身边,就已逆了小姐的心意,便是对小姐再好,也暖不了她的心了!
“小姐,不如咱们就去瞧瞧吧!”藕心见林乐容一直不说话,连忙开口。
常公公在那里很有耐心地等着,大有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态,可见是皇上下了死命令,否则,这宫里的人,是不会有人难为小姐的!
“好吧!”林乐容轻声道。
其实,听到庆王妃问起,林乐容心里便有些明白。只是,她本来懒得出门已成习惯,刚刚偏偏又问了那么一句!南宫宇是个聪明人,若是常公公回去禀告,怕是会引起他对庆王妃的怀疑。因此,才故意做出不情不愿的样子。
常公公退到门外等候,藕心和青杨两个替林乐容更衣梳头。林乐容面色麻木地任凭藕心和青杨摆弄。她不喜欢颜色鲜明的衣裳,也不喜欢太过复杂的头饰,但也无所谓了。
反正在这宫里,她就跟行尸走肉一样,什么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带着藕心和青杨出门,见常公公依然在外面等着,林乐容便笑了一下。
“有劳常公公。青杨,既然有常公公在,你就且歇着吧,只让藕心跟着就好。”
青杨答应着,对常公公一服,退到一旁。
御花园离中粹宫很远,林乐容不急不缓地走着。很久没到外面来,她几乎已经忘了外面的空气是什么味道。明晃晃的阳光映在雪地上,让她的眼睛一时有些难以适应。
“是庆王妃!”常公公眼尖,大老远就看到了人,对林乐容笑笑。“王妃娘娘还真是对姑娘有情有义,竟不在御花园赏梅,来接姑娘了。”
林乐容的眉心,不为人知地动了动。许是她耽搁的太久,庆王妃有些急了。可如此一来,会不会太过明显?
“乐容!”庆王妃走到跟前来,拉着林乐容的手,亲热地叫着林乐容的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曾经多么要好。“好久不见,你怎么又清减了?我在那边微微有些冷,便想着到你那里暖和暖和,不想你倒出来了。”
“不然,你跟我回去?”林乐容也笑道,故意用亲昵的语气。庆王妃叫她“乐容”,她也不好称呼“王妃娘娘”,却又不知庆王妃闺名,只好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