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竟真的如此蛇蝎心肠。”皇帝望着连常年手中那个扎满了细细粗粗针的布娃娃,一掌拍在桌上,未央殿内竟嗡然作响。
祁无雪手指触着唇角,往边上凑着看了看——啧啧啧,韩杏儿也真是,竟把好好的一个美人儿画得如此丑陋,若王鄞知晓,必然是要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想想那场景便觉得十分好笑。这么想着,祁无雪差点就不合时宜地真的笑出来了。
“送与容贵妃面前。”皇帝说道,“如今小人已经寻到,贵妃且想想办法救治鄞才人罢。”
祁无雪微笑着点头,命槐桑接下娃娃,道:“皇上放心,待臣妾回去撤了法术,才人自然安然无恙。”
汝怀点头。
陈皇后问道:“如今背后黑手已现,果真罪大恶极。皇上预备如何处置?”说罢,众人皆默默望着皇帝。
汝怀负着手站起来,面对着漆黑一片的窗外,声音沉闷如敲击木鼓:“杏昭仪目无王法几次三番祸乱后宫,念其生育庚玄皇子,特赐白绫三尺,厚葬。其父教女不当,贬至六品,剥夺俸禄一半。”
“才人!皇上旨意下来了!果然不出所料,杏昭仪被赐死了!”贻川一打听到消息,便奔着回来喜上眉梢。
屋内暗暗沉沉,几只蜡烛许久没剪灯芯,一跳一跳的微弱得很。王鄞听闻,由贻川扶着从床上坐起来,活动着酸痛不已的脖子,又用帕子擦去面上撒着的水,叹口气道:“可累死我了,无端端在床上躺了这么些天没动弹,终于大功告成了。”
“杏昭仪可是才人的心腹大患,如今终于除掉了,才人怎的不甚高兴?”贻川见王鄞仍旧平静如素,有些不解地问。
“这事早在预料中,没什么惊喜的。况且如此又欠了祁无雪不少人情,还不知她要我怎么偿还。再者,韩杏儿本就没多大威胁,只是为了报当日之恨而已。一个一个的都不是善类,往下的路还长着呢。”王鄞淡淡说道,接过贻川手中的瓷杯,一饮而尽,又掀开被褥,“去院子里走走,腿脚躺得都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