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喝了口茶,瞥见束手立在前方的儿子一眼,将茶碗000
“是你母亲又叫你来向我求情了?”
李攸本来就心神不定,一听这话,心中猛地一条,犹豫再三,才道:“父亲好歹看着母亲为这个家操持近二十年的份上....哪怕是看在儿子份上也好........
侯爷冷哼一声:”我何尝亏待了她?怎的就不看她多年操持家务的情份了?我又哪里不顾你的面子?!她自作主张,脑的福利怨声载道的,压不住场面,倒叫我难堪,如今装病躲回屋里,还有脸叫你来求情?!“
李攸停了这话,忙上前一步跪下:”父亲息怒。母亲........母亲虽然一时糊涂,可她好歹嫁进这个家十几年了,又是当家主母,请父亲给她留点脸面吧!“说罢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侯爷见唯一的嫡子这般,倒有些心软了。他想起自己的三儿一女,女儿是嫡出又是长女,从小没了母亲,却有祖母看顾,还得了贵人垂青,嫁入宗室,又生有嫡子,将来必是一生荣华富贵;长子自幼流落在外,又少年失宠,回家后常受人白眼,但如今在外头当家作主,有家有业,有妻有子,还有个小官衔,想必能一世无忧;次子自幼被宠坏了,虽然聪明,却不走正道,如今还结了一门糟糕的亲事,然而,他毕竟已是有共鸣的人,将来自有他的造化;唯有这个继室嫡出的小儿子,小时候自己没有好生管教,让他沉迷于书画小道,荒废诗书,这几年放在身边交道,发现他在朝事上有些天分,倒叫人喜出望外,只可惜,终究不是正道,加上其母心性不佳,日后还不知要如何受这个母亲的连累呢!
于是他放缓了深色,上前将李攸扶起来,见儿子额头上红肿了一大片,眉头不由得紧皱:“好了,哪里就到这个地步!”又叫人:“云韶!”外头来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童,生得斯文稳重,侯爷便命他:“把上回黑老三历敬的活血膏拿一盒子来。”云韶领命去了,不一会儿,便拿了一个小木盒,还捎带一根碧玉耳挖和一小叠剪成巴掌大小的牛皮纸,并灯台,火石等物。李攸见他细致,特地打量了他几眼,他倒是非常淡定地把东西放下,便退了出去。
侯爷亲自动手,替儿子贴了膏药,李攸一个半大清俊少年,脑门上多了块臭烘烘的牛皮纸,居然俏皮起来。侯爷见儿子毫无所觉,忍住笑,板着脸教训道:“往后要三思而后行。我知道你孝顺,可这回确实你母亲错了,为了把风波平息下去,这管家的大权是不能再交到你母亲手上的,你需要得先明白这个道理才行!”
李攸张张口,黯然地低下头:“可是这样一来……母亲还有什么脸面在府里立足啊….”
侯爷叹了口气,示意儿子坐下,自己坐回原位,才问他:“我问你,你可知道你母亲这回错在哪里?”
李攸偷偷看了父亲一眼:“母亲错在…….不该任用私人………私自换了府中老人的差事,以致怨声载道….”
后也冷笑一声:“错了!”他盯住儿子,“她是当家主母,这府中的内务,我不管,自然是她做主!她愿意任命什么人当什么差,这是她身为主母的权利。家中的奴才,任他再有体面,也不能越过主母去!况且咱们这样的人家,主母管家,喜欢让自己信得过的人去管事,有什么不应该的?!若你母亲无法号令家中的管事,被地下人束住了手脚,我倒觉得她不中用了!”
李攸大为不解:“那为什么父亲你……….”顿了顿,有所领悟,“是因为母亲不能挑选贤能?任用的都是不中用的?”他有些黯然,“母亲最恨别人这么说她………..”
“这话说对了一半!”后也冷哼道,“她自己没眼光,就别自作主张!从前她一样管家,可有人说她的不是?!分明是她不服范氏定下的规矩,非要改了旧例,扁她又不是个有才的!看看她选中的都是些什么人!才几个月的功夫,几处入息颇丰的产业都闹亏空了!她还浑然不觉!也许她早就察觉了,只是不愿被人说闲话,所以硬挺着罢了。错了还不知道弥补,没有眼光还要硬干,这才是她的错!”
李攸闭口不语了。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自家母亲都干了什么好事。
侯爷又喝了口茶,才道:“他还有另一个错处。她要把府里的管事都换成自己人,倒也罢了,谁家主母不这么干?可她手段太差!只知道激起民怨,却不知道安抚,当自己是当家主母,就能不管不顾了?!从前她一样是当家主母,怎不见她这般胡来!分明是见你祖母病重了,以为自己不再不用受制肘,可以独掌大权,所以就随心所欲了!你祖母还没断气呢!”
李攸慌忙又跪下:“母亲绝不敢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父亲千万要明察!”
明什么察?做了十几年夫妻,他还不明白么?侯爷又命儿子起身,才叹了口气,道:“不管你母亲是怎么想的,以后是真的不能再让她胡来了。你也别光听你母亲的话,要多劝劝她,安心养几年‘病’,别为家务操心了。我已经叫人传信给你大嫂,明儿她就会回府坐镇,暂代家务,日后的事,慢慢再说吧。
李攸见状,只好暂时接受了这个安排,却还是有些担心:“大嫂一向稳重知礼,由她管家,自然是最妥当不过了,只是………儿子怕二嫂会说闲话,毕竟大哥大嫂已经分家出去了,玩意儿扫提出要关机啊,哪怕是从旁襄助,也是大大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