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鹏愣住了:“你一一一”
墨涵提高了声量:“咱们家大爷虽说父母双亡,却没有兄弟姐妹,是独自一人来到此地置产的。张爷爷想必也知道,咱们大爷供奉着老太爷和老夫人的灵位吧若是上头有兄长,那这么多年来,为何从未听闻?这位客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大爷的兄长,不知道是哪一年生的?生母是哪一位又有谁能作证?”/魔:幻039;地,首039;发/
老张非常配合地点点头:“宅中正堂上的确供奉着老太爷与老夫人的灵位,连姓氏名讳都清清楚楚,孝子孝女的名字,只有我们爷一个人。”他瞒下了李二爷平日有时会称呼庄主为“胡老二”的实情。
胡鹏气得火冒三丈:“好你个墨涵,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你可是我们家的家生子把我和老太太当成什么了?老二那个丫头出身的娘,也沛叫夫人你老子娘是怎么教你的”
墨涵冷冷地磨牙“我老子娘是怎么教我的不劳您惦记,横竖叹不与您相干”
胡鹏想起墨涵的父母早被自己卖出去了,当时卖得急,卖给了谁,又卖到了哪里,他已经不记得了,顿时恨得牙痒痒,伸手就要打人。
墨涵举手将他挡住顺手一推,便把他推了个踉跄,喝道:“你居然还敢打人先是冒亲,接着又打人,看来你是存心要闹事了7张爷爷,快让人去报官吧”
两抬轿子中前头那一抬飞快地掀开了轿帘,原来里头坐的是个老妇,打扮倒还体面,只是头上的首饰少些,五官显得有些刻薄,眼下显然十分生气,拿眼冷冷的叮着墨涵,道:“你如今翅膀长硬了,就敢冲撞主子了别以为到了这千里之外,便没人知道你们的底细鸡终究还是成不了凤凰,别自个儿抬自个儿的身价了当心没那福气”又喝令儿子:“跟他们吵什么?老二出了洋,一年多了,—成是死在外头回不来了,他又没成亲,这份家业还不是你和你儿子的e不拿出主人的架势来,把这些不知好歹的奴才赶走如今都什么时候了7还在这里磨蹭,没的叫人笑话”
春瑛在庄院里听的冷笑,原本她只恨胡鹏一个,现在才发现自己太善良了,这伙人都不是好东西—既然如此,她干群。再加把火。
墨涵板起脸瞪着胡家母子,见胡鹏要往军闯,便硬挡下来了,不顾身上挨的几个拳头,只是不让人进庄。老张见势不好,正要叫人上前帮忙,便听到后头响起一阵脚步声,却原来是七八个庄丁,不由得心中一喜。
胡鹏见对方来得人多,便先怯了几分。一个轿夫不耐烦了:“老爷究竟有没有银子付钱呀这都耽搁多久了咱不拦您发财,还请您快把车轿钱付了,咱们就回去了。”胡老夫人板着脸骂道:“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就来催等我们才了庄子安顿下,自然少不了你们的赏钱难不成要我们一帮女人孩子在这大庑广众之下抛头露脸不成?还不快给我退下”
她习惯了骂仆从,却忘了这些人并不是自家的轿夫,人家也不买她的账:“咱小本经营也不容易,您是贵人,自然不在乎那点小钱,不如先清了账吧等您给了银子,咱就陪您在这里等,包管怎么体面怎么来,绝不叫您家的女人孩子抛头露脸”
胡老夫人只是骂:“真不懂规矩事还没力完呢,就要催账,也不脸红”/魔:幻039;地,首039;发/
那轿夫不甘示弱:“您若是付了足额定含,便也罢了,总共才五钱银子,只给了五十文定金,小的m有什么可脸红的”另一名轿夫也在旁边小声嘟囔:“咱们掌柜的叫你们哄住了,只当到了地方就有钱付账,还有厚赏,结果如今人家根本就不认嘛.…1”
胡老夫人脸都气歪了,这时后面的那抬轿子中却传来一道女声:“把我和我女儿送到梅李镇去,那里有我一家远亲,自有银子付给你们。”
胡老夫人怒斥道:“在这里捣什么乱?你娘家的远亲哪里还有剩的?即便有,也都自身难保了,你不怕死,我想长命百岁呢”
“好叫婆婆安心。”那女子凉凉道,“媳妇只带盈儿去,兕活自由我们母女去,请怠媳妇儿不能尽孝了。”便从轿窗里递出一支银钗耒来上头镶着颗小指头大小的珍珠:“这是我的陪嫁,原是我祖母的遗物,暂且托给小哥照看,权当作押金,等到了梅李镇,付清车轿钱,小哥再还我。”
那轿夫见这珍珠虽然隐隐发黄,那镶工却十分出色,分明是件值钱的东西,当下便笑吟吟地掏出手巾上前接过,往怀里揣好了,招呼同伴们一声,就要抬轿赶车。这时,落在最后的马车上,一个颇有姿色的年轻妇人和一男一女两个不超过五岁大的孩子被赶了下来,哭喊着扑向胡鹏:“大爷奶奶的丫头居然敢对我们母子无礼,你要替我们做主啊”
胡鹏一时顾不得墨涵这边,又要安抚爱妾娇儿,又要喝斥妻子,还要指挥家仆拦下车轿,顿时乱成一团,中间还夹杂着胡老夫人的斥骂声。
春瑛听得又好气又好笑,猜到那名女子大概就是胡鹏后娶的妻子了,只是她生的既然是女儿,那两个孩子又太小,当初原配生的儿子,又去了哪里该不会被他们害死了吧她冷笑一声,叫过荷嫂,如此这般叮嘱一番,便让荷嫂出去了。
荷嫂走到庄口,也不理会胡家人,径直对墨涵道:“主人家问你,怎的半日还没把事情办好?不是说叫报宫么都杵在这里做什么?”
墨涵说:“这人要来硬的。”老张则道:“报了官,闹出来恐不好看。”
荷嫂却笑道:“有什么不好看的若是不硬气点儿,随便来个阿猫阿狗,说是庄主的爹娘,咱们难道也要迎进来当上宾不成庄主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