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无担忧的看向瞿菀儿,然而有些话,风细细却还是不能不说,叹了口气,她轻声的道:“表姐也莫多想,毕竟这事儿如今也还只是推测……他……贺清章……可是南源侯爷……”
闭一闭眼,良久,瞿菀儿才慢慢道:“我懂你的意思!”也许是还不能确认的缘故,对于贺清章有可能就是风入松一事,她竟丝毫不感喜悦,心里,也是空空旷旷,仿佛有些什么纠结在一起,也似乎,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片没着没落的虚无。
可即如此,她也还是听懂了风细细的意思。
即使贺清章的的确确就是风入松,这事儿也是不宜张扬的。大熙与南源,虽称不上敌国,但南源手握重兵的庆丰侯竟是大熙靖安侯世子,倘或传扬出去,真不知要闹出多少事来。
更不说庆丰侯本是世袭爵位,若风入松当真冒名顶替,那罪名决不在小。何况南源摄政王与庆丰侯府原就矛盾颇深,如今得了机会,又岂有轻轻放过的道理。
头部传来阵阵尖锐的抽痛,口中那股腥甜也来的愈发浓烈,瞿菀儿强自忍住,却朝风细细摇头道:“这事……只你知我知……你……放心……”
张了张口,风细细有心想说些什么,然见瞿菀儿如此,却也真说不出什么来。默默起身,过去扶起瞿菀儿,她缓声的道:“姐姐累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说话间。已不动声色的自腰间抽出月白绢帕,状似不经意的轻轻在瞿菀儿唇边一抿,拭去那一抹没能完全压下的血迹。
有些话。她不想说,瞿菀儿想必也不想听,心照不宣,也就够了。
虽然贺清章就是风入松这一结论来得太快、也太过突兀,但风细细知道,这事儿绝非只是她与瞿菀儿的臆测,个中详情她虽不能尽数了然。但贺清章此人与风入松关联甚深,却已是十拿九稳、板上钉钉之事。否则又如何解释他的某些行为。
风细细扶着瞿菀儿一路缓缓行来。二人都没再言语。瞿菀儿努力镇定下混乱的心绪,及至行到风临院时,面色虽仍苍白,但也不似才刚的惨白。风细细看着。倒也略略放了心。
紫菱听说瞿菀儿回来,早疾步的迎了出来。她在瞿菀儿身边多年,瞿菀儿的异样自瞒不过她。吃惊的看一眼风细细,紫菱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紧走几步,扶住了另一侧。
见她出来,瞿菀儿便止住了步子,却转向风细细道:“这会儿我身上有些不好,就不久待了。等四姐姐与琳琅回来,你替我同她们致个歉意吧!”
风细细也知瞿菀儿若再留下去,等宇文琳琅回来。见她如此,少不得是要追问的,到时反而不好,因此也不多加挽留,只轻声的道:“姐姐保重!容我略送姐姐几步!”
瞿菀儿也知宇文琼玉等人不在,风细细独自留在后院。反倒尴尬无趣,当下轻轻点头。却转而吩咐紫菱先去外头命人备好车轿。紫菱原本以为瞿菀儿恹恹至此,是因风细细的缘故,这会儿见二人轻声细语,虽未必亲密,却也不见隔阂,也知自己想差了,当下应声放手,匆匆传话去了。风细细也懒得招呼嫣红等人,便扶了瞿菀儿慢慢往侧门走去。
瞿菀儿身体底子本就不错,才刚所以色变晕眩,乃因震撼太过,伤了心神,走了这一阵子,也就逐渐缓了过来。只是心绪太过混乱,心下只觉烦厌,竟是一句话也不想说。
她这一趟出来,本是轻车简从而来,紫菱心中担心,几乎是连奔带跑的去传话,因此二人到了侧门口时,车马早已等在了那里。瞿菀儿停下脚步,回头看一眼风细细,慢慢道:“这几日,若有什么消息,我仍命紫菱带去给你,你也不必太过焦心,只等着就好!”
风细细颔首,她也知道,这些事儿,若由自己出面打听,只能引来不必要的注目,偏偏这事,也并不是什么能声张宣扬的:“姐姐的意思,我都懂!”
手上微微用力,瞿菀儿重重握一下她的纤手,不再言语,就在紫菱的搀扶下,登上马车。
风细细立在侧门口上,出神良久,这才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往风临院行去。瞿菀儿固然震惊至心脉受损,她又何尝不是情绪纷繁,甚至还颇有些不安。
如果……贺清章就是风入松,那……他是怎么变成贺清章的?他这次回来,又为了什么?为瞿氏夫人报仇雪恨吗?可瞿氏夫人之死,与刘氏其实并无直接关联!男人一旦变心,即便没有刘氏,也难说就不会有李氏、王氏,归根到底,这事第一错在风子扬;第二,却错在瞿氏自己,情深不寿,慧极必伤,放在这里,其实真是太妥帖也没有了。
默默想到这里,风细细到底还是没忍住,又自长长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息尾音犹且未落,一个略带笑谑的声音却忽然响了起来:“这是怎么了?一见了我就叹气,真叫我好生伤怀?”风细细诧然抬头,眼见宇文璟之正自悠悠闲闲的立在离自己不到十步远的前方,面上似笑非笑,正拿了眼看她。
风细细是真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一怔之后,她才蹙眉上前见礼,心中却是不无意外:“见过九王爷!”说话时,却忍不住扫了一眼周围,对宇文璟之出现在这里,更是颇多疑惑。
看出她的疑惑,宇文璟之反笑了起来:“今儿我来的迟,因赶着过去,便抄了这条近路,却不想才走到这里,便见你远远的走了来!你怎么竟走到这里来了?”
诧异的睁大了双眼,风细细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