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的雷声从天而降,震得大地都跟着一并颤抖起来。(.)
就在郭威家别墅的后山上,一块自然搁置的石块经不起这样的震动,居然从原来的位置脱开,顺着山势滚动下来。
山势并不陡峭,有很多地方甚至堪称平坦,类似的这种一二百米的小山丘,在蓝岛县随处可见。
但这块石头不知道是运气使然,还是某种使命的安排,居然一路从山上滚落下来,最终跌入郭威别墅的后院。
石块落地,首先砸在一个水洼之中,溅起了一片崭新的水渍。然后,这块石头穿过溅起的水幕,继续向前,最终停在了有着钢化玻璃罩挡雨的小亭子之中。
雨已经开始下了,声势浩大,落在小亭子的上方,就像是一把无形的刷子。
水幕从钢化玻璃罩的边缘落下,有些落在了地上,有一些却是落在了一把黑色的伞面上。
黑伞的下面,那块石头看看停在一双脚的前面。
那双脚,属于只有不到五岁的郭安之。
郭安之自己撑着伞,站在钢化玻璃罩的下面,兀自有一小半的伞是在外面,经受着雨幕的洗礼。
小小的年纪,撑着这样一把伞,自然有些辛苦,但是他一点都不感觉累。
恰恰相反,他感觉地上歪着的那个叔叔,要比他更辛苦,甚至于痛苦。
地上的这位叔叔,是爸爸的客人,中午吃饭之前的时候,曾经跟他说过话,看叔叔的样子,好像是很伤心的样子,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郭安之不知道这个叔叔为什么会流眼泪,但是很是奇怪的,当叔叔流眼泪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里好像也有某种古里古怪的情绪,让他也想着流点眼泪出来。
他没有流泪,因为他记得以前的爸爸说过,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不要轻易流泪给人看。
爸爸,不是现在的爸爸郭威,是以前的爸爸,亲生爸爸。
郭安之小小的年纪,记忆力惊人,至今还会经常想起爸爸的笑容。
而地上的这位叔叔,和爸爸长得很像很像……
叔叔是从椅子上歪下去的,看着很是痛苦,以至于整个身体都显得格外的虚弱无力。
而从这位叔叔的口中,甚至于隐隐的有极度压抑着的痛苦shenyin传出来。
叔叔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痛苦呢?
郭安之站在半个雨幕里,看着地上那位叔叔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朝着他伸出来的那只手,很想握住他,然后抱住他的肩膀,告诉他:叔叔不怕……
………………
………………
陈北雁真心有点害怕。
雷声起的时候,经脉的疼痛瞬间加强,当他的神识徒劳无功的在丹田之中努力半天之后,他豁然发现,那个光团的旋转已经失去了控制。
在他的神识注视之下,光团的旋转无限度的扩大,居然在很短暂的时间之内,就已经扩张到了接近于一秒钟十几圈的转动速度。
相对应的,通过他的经脉,进入这个光团的天之气却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快。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的经脉承受的痛苦也越来越大,以至于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受到了严重的侵袭。
从椅子上滑落,摔倒在地上,陈北雁根本毫无察觉,毫不知情。
他的精神状态在经脉的痛苦折磨之下,居然鲜有的崩溃到了极限。
海量通过他的经脉进入光团的天之气,从未有过的让他感觉到恐惧,伴随着光团的转动越来越快,外界涌来的天之气也越来越多,陈北雁甚至怀疑自己的经脉随时随地都可能爆炸开来。
这是非常恐怖的事情。
尤其是对于陈北雁现在这种修为境界的修行者而言。
尽管陈北雁不曾有过类似的见识,但他依旧在一些经书上曾经了解过,一个修行者经脉的爆炸会是多么恐怖的情况。
修行者的力量,尽数隐藏在经脉之中,经脉的爆炸,无疑意味着修行者的爆炸。
这种自曝,能够产生出来的力量,就像是一个炮弹仓库的爆炸,修为境界越高,产生出来的威能也就越大。
就像是陈北雁的修为,他真心不清楚自己一旦真的爆炸开来,会不会把郭威别墅所在的这座山头全部炸平,抑或,连带着整个蓝岛县城……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陈北雁害怕的事情,哪怕是真的爆炸了,把整个县城炸平了,一下炸死数以万计的人,在陈北雁的心中其实也并不如何值得害怕。
不管陈北雁承认不承认,当一个修行者的修为,到了陈北雁这个境界之后,对于普通人的生命固然依旧存在尊重,但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真的会伤及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
陈北雁真正害怕的是把郭威家的别墅炸平。
因为,在这个别墅之中,还有郭安之。
郭安之,陈北雁的儿子!
无限恐惧之间,迷迷糊糊的看到了一道小小的人影从郭威别墅的后门走出来,来到了自己的身边,他的心里祈祷着,这不要是郭安之。
但命运就像是一直都在跟他开玩笑,他已经看不清东西的眼睛,影影绰绰的看到,郭安之撑着一柄黑色的伞站在钢化玻璃罩的边缘,用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他。
他必须要承认,在这一刻,他固然看不清郭安之的身影,却能够看清楚郭安之的眼神。
那一双大大的眼睛之中,写满了好奇以及担忧。
孩子,你是在为我担忧吗?
有一种深深的自责在心中徘徊着,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