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暗示,很晦涩,但是其间的用意,中年人一眼就能看明白。
实事求是的说,冯钱钱的想法并没错,病人来到医院,病人家属使用一些医院医生完全没听说过的药粉和手法,以及医院的器材资源,治疗了病人的伤情,医院厚着脸皮吹的话,勉强也能分一杯功劳。
但是,真正核心的还是病人家属使用的药粉。
现如今,谁不知道知识就是生产力,知识就是力量,一旦县医院能够知道这种药粉的名称和药性,并且展开临床实践,首先第一获益人就是冯钱钱。
至少在系统内部,冯钱钱将会是这种药粉推向临床的第一人。
到那个时候,冯钱钱想不获个奖都难。
至于冯钱钱提到的科研经费云云,真正落实下来,冯钱钱能够操控的金额不见得有多大,但是医院却会从中受益。
说句不好听的,这笔科研经费经谁的手都得扒层皮。
可以说,冯钱钱的想法,其实代表了医院里从高层到基层医生很多人的心声。
不然的话,其余那些科室的医生,一大早正事不干,来这里围观什么?还不是想打探打探病人家属使用的药物在本科室是不是有临床推广价值?
“齐院长,您说我这也是好意,也是想造福更多的病患!”
冯钱钱给自己戴了一个大高帽,最后再一次声讨二十一点说:“但是这个病人家属拦着不让我进门不说,还动手打人。齐院长,您说我……”
他话没说完,忽然注意到齐院长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是从齐院长看清了二十一点开始的。
齐院长有点不确定的问:“东方老板?”
二十一点看他有点眼熟:“你是……”
“我是咱县医院的常务副院长齐三元啊!”
齐三元哈哈笑道:“东方老板真是贵人多忘事,前些日子我跟卫生局几位领导去蓝岛大酒店吃饭的时候,咱还喝过酒呢。”
二十一点想了想,好像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勉强带笑,跟他握握手,寒暄道:“齐院长客气了,我这人吧,大老粗一个,记性还不大好,您可别见怪。”
他以前在酒店主持工作,对于一些县里重要部门的领导,大都恭敬有加,但凡来了,总要敬杯酒,想要这个齐三元就是那个时候见过他。
不过,在二十一点的眼里,齐三元毕竟只是县医院的院长,而且还是副职,撑死也就是县卫生局的附庸下属,根本就不能算盘菜,所谓表面上的客套,也只能是客套,不代表任何意义。
齐三元显然也很了解这一点,陪着笑,很直接的说:“东方老板,这个情况我基本了解了一下,病人总是要用仪器复查一下,才能真正放心对不对?您看是不是请里面的人开下门,让医生了解了解情况?”
这是孤注一掷,二十一点断然拒绝,他一点招也没有,只能寄希望于二十一点给自己面子。
所以齐三元脸上的笑就带出了谄媚之色,只是没被其他医生和护士看见罢了。
二十一点有点为难,当着这么多医生和护士的面,按说应该是给齐三元留点面子,但是这事他说了不算,话语权在陈北雁手里呢。
这时候,病房门忽然打开,乔姐来到门口,对大家说:“你们能不能都小点声,陈老师给病人把脉呢,你们这么闹腾干什么?”
冯钱钱急于表现,说:“这是西医的范畴啊,得上仪器检查,把脉能把出什么来?”
“嘘——”
靳娜病床一边,背对着门口的陈北雁抬起手挥了挥,轻声说:“你听,我老婆的经脉在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