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沾满血水从icu病房里推出来,凌易云只觉脚步有些踉跄的虚晃,像是踩在棉花里般软绵无力。
当听闻她再也看不见,而且会落下残疾之时,他只觉心如刀绞,心好像被硬生生地撕裂成了几瓣,血淋漓地滴着鲜血。
他一手捂紧心口,一手抓住那染上鲜血的白单,痛苦的呜咽却堵在喉间,发不出声来。
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真真切切,眼泪在红肿的眼眶打转。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却为她落泪了。
后来得知,情况并不是那么糟糕,只要找到合适的眼角膜便有恢复眼睛的可能,而腿部要配合康复治疗,痊愈的可能性也比较大。
从今以后,他便像发疯似的没日没夜的钻研医学,只希望找到法子让她尽早恢复。
冷卓睁开眼眸的那刻,整个世界一片黑暗,全身似被无数只蚂蚁同时啃食般疼痛难忍,就连动一下手指头也是钻心刺骨的痛。
她痛的快要昏死过去,却紧咬着唇,直到唇瓣被咬破,渗出鲜红的血迹。
脑子里更是一片混沌,只依稀记得林涵曦狰狞的狂笑和那向自己急速驶过来的车。
为什么眼前一片漆黑,这蚀骨的黑暗不同以往夹杂着零星的碎光,黑的是那么纯粹,让人莫名的心生害怕。
“越儿,你在哪儿,为什么不开灯?”冷卓欲爬起身来,却发现自己完全不能动弹,下半身似乎失去了知觉,自己完全感受不到双腿的存在。
她惊恐地拿手去触摸双腿,腿还在,然而自己却再也感受不到。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向她侵袭,她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那种极致的恐惧令她脑中一片空白。
突然,她拼命挪动身体,可依然无动于衷。
然,只觉身下一空,她竟直接摔落到地上,本来刚结痂的伤口瞬间撕裂,鲜血立即渗出染红了衣裤,她疼的脸色煞白,浑身冷汗直冒,可这些都不及内心的恐惧。
“越儿,你在哪里,越儿.”她像被抛弃的小孩无助地呜咽。
泪珠瞬间便蓄满了眼眶,当她抬头,已经是满脸泪水。
“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冷卓双手用尽力气捶打双腿,可依然感受不到疼痛。
突然,那句话又在耳边回荡:“其实,你们是表兄妹!”
“你们是表兄妹!”
冷卓只觉脑袋快要炸裂,喉咙里一片火灼的腥甜。
突然,只听“哇”的一声,一口血从她伤痕累累的嘴里直吐出来,生生地染红了那冰冷的地板。
“老天,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怎么可以.”
眼泪混着血水从她白净消瘦的脸颊缓缓下流,她像一个失了魂的木偶呆躺在冰冷的地上,空洞无神的大眼眸盯着前方,那看不见的地方,可眼里却是一片死灰。
也许死了才是最好的解脱吧,只见她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可那眼角的泪珠却一刻未曾停过。
当凌易云听到动静后推门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只见冷卓安静地横躺地面,一动不动,但她雪白的病服上却布满了刺眼的血迹。
凌易云心间一紧,疾步飞奔至她身边,将她一把抱起身来轻放在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