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心道:“这逍遥龟若是在骗我,他进去便从另外的出口走了,我去哪里找他?但他说得若是实话,我进去他拔出剑来,我哪有命在?”
熊倜忽然灵机一动,从书架上拿下一卷厚厚的书卷,用力往暗门中抛去,侧耳听着回声,嘻嘻笑道:“辨别密室可是我的老本行,你这小屋怕是四通八达,通畅的很。”说着远远跟上逍遥子。
起初是一逼仄昏暗的甬道,但甬道并不很长,只行得七八步就又见阳光。
甬道另一侧的屋子十分宽敞,熊倜站在甬道尽头朝里面望去,桌椅板凳床一应俱全,窗明几净更是符合逍遥子的性格,只是这间屋子左手边突兀地起了十几根粗大木柱,俨然成了逍遥子的私人牢房。
牢房里有一黑衣人,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逍遥子,熊倜一看便认出,此人正是暗河劫喜轿的夺命钩孙镰!
熊倜问道:“你既然不想放了他,那日又为何把他从卜鹰枪下救回?”
“我六年前便叛出了暗河!”逍遥子道:“我救他不过为了撬开他的口,得知暗河的一些消息。”
孙镰形容憔悴,说话已有些艰涩,开口道:“惊长老,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执事杀手,是七位长老呼来喝去的下人,我能知道什么要密?”
逍遥子问道:“暗河近来出手越来越频繁,七长老大肆敛财,这是忍不住了么?”
孙镰道:“暗月剑被你劫去,七长老自然会发怒,属下还是奉劝惊长老,既然叛出便不要再抛头露面,七长老若知道你仍活着,而且拿着暗月剑,恐怕会齐齐出动,到时莫说天子脚下,便是在大内皇宫,你也插翅难飞。”
熊倜心道:“可惜这逍遥子不但抛头露面,还在天下豪杰面前大大地威风了一把,如今武林中怕是无人不知逍遥子未死,暗月剑在他手中的事情,原来这第一杀手的克星是什么七长老,嘿嘿!最好他们拼个两败俱伤,我便捡个便宜,拿走了暗月剑。”
“我插翅难飞?”逍遥子道:“暗河寻日月剑寻了十几年,到头来还不是被我拿到?如今他们大肆接杀人单子敛财,正是七长老没底气的表现,我逍遥子不但要灭了暗河,还要毁了天心教,彻底断了暗河的根!”
孙镰瞪眼道:“大胆,休得侮辱圣教!”他看了一眼熊倜,吼道:“逍遥子,你在外人面前提起圣教的名讳,你忘了入教时对天心神发过的誓了吗?”
逍遥子冷笑道:“我已退出天心教,还顾什么誓言?”
转眼又过三日,熊倜始终和逍遥子形影不离,每每逍遥子和孙镰对上几句话,他总能听出一些暗河和天心教的端倪,据他自己揣摩,逍遥子在暗河之时,暗河本有八大长老,以奇门遁甲为代号,分别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逍遥子的代号是惊,而所谓天心教,教众也只有暗河中寥寥几十人,至于这天心教是做什么的便不得而知了。
逍遥子却快被这个轻功卓绝的少年烦死了,感觉熊倜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粘上就要撕下一层皮来。这三日中无论吃饭睡觉小解大解,熊倜总是跟在他三丈之内,只要他一拔剑,熊倜便大喊“逍遥子杀人啦”,追又追他不上,而且熊倜走来走去就只一双鞋子,鞋底都是尘土,每次熊倜走过的地方,逍遥子都要用抹布擦拭。
逍遥子文武双全,但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一个不会剑招的少年跟着他只为了要他手中的剑,摸不透熊倜的真意,暗自忖道:“我还有大事要办,总不能让一个毛头小子拖了后腿,得想些法子对付他。”
他回头一看,熊倜仍站在甬道出口,兴冲冲地看着自己,逍遥子心道:“我虽然不知道你真实目的,但你一口咬定是来拜师学艺,我便胡乱教你一招,让你自己去练。”开口道:“熊倜,你的毅力我已经看到了,恒心正是练习剑招最为需要的,既然你如此执着,我便教你一招。”
熊倜暗叫不好,老子练剑你跑了可怎么办?但又不好说不练,回应道:“教我逍遥剑法么?”
逍遥子一窒,撒谎道:“自然是逍遥剑法。不过我并没有正式收你为徒,咱们约法三章,你若是达不到条件我便随时逐你出门墙,到时你不可胡搅蛮缠黏着我。”
见熊倜点头,他又道:“第一,无视训诫、不听规劝者不教。第二,练功不刻苦、偷奸耍滑者不教,第三,大嚷大叫我名号、意欲威胁者不教,这三点你能做到吗?”
熊倜心道:“若是真个教给我逍遥剑法,那我倒也不亏。”当下点头应了。
逍遥子从桌上拿起一把剑递给熊倜道:“你便用这把剑别在腰间,到院中去,拔出剑刺太阳。”
熊倜不解道:“我连拔剑还不会,怎么拔剑?怎么刺?刺哪里?师父你什么都不教我,我怎么练?”
逍遥子道:“你不需要知道怎么练,只需要练,在练的过程中自然就明白要怎么练了。”
熊倜问道:“一直刺太阳吗?”
逍遥子点头道:“嗯,早上朝东刺朝阳,中午朝天刺艳阳,傍晚朝西刺夕阳……把这个动作练二十万次,你就是一个高手了。”
这老混蛋在骗我!
熊倜对于剑招虽然不懂,但也知道如此练法实在过于蠢笨,心中大骂:“老狐狸说话轻飘飘像个娘们,竟然想出这么个法子来骗我,我岂能上你的当?”开口道:“师父,我有您老人家保护,想来出不了什么事情,这剑法不学也罢。”
逍遥子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