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可能?那女人小气得要命,医婆都出身自药房,这么多年下来,她早就视药房为她的私人地盘,压根不可能让外人过分接近。这办法好,哎哟我应该早些想到,真是白受她这么多天的气。香茹,好样的,没白跟我这么久,平时看不出来,这一到关键时刻,还是你最贴心。”容姑姑被哄得高兴,眉开眼笑的拍拍香茹的脸。
“这也是姑姑平时细心调教的好,香茹能有今天,都是托姑姑的福,自然要好好地报答姑姑。”香茹嘴更甜。
“呵呵,乖。”
“姑姑,快吃饭吧,都快冷透了。”
香茹再次催促,容姑姑终于拿起筷子安心吃饭。
一个多时辰后,香茹带着夜宵再次回来,与丁香一道伺候了容姑姑歇息,香茹径直回屋,丁香在厨房做最后的料理善后。
洗漱完毕,香茹放下床帐安睡。
睡至半夜,不知几更时分,香茹从梦中醒转,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后悠悠坐起,穿好衣服,摸黑下床来到窗下桌前,摸起桌上火石点亮蜡烛。
屋中顿时一片光明。
住宿环境的改变,让香茹不必再像以前那样,顶着冬季寒冷的北风坐在室外辛苦地给容姑姑缝制衣物,如今同寝的室友在床帐里仍然得以安睡,不必受到烛光的惊扰。
过冬的木炭要到十月中旬才会发下来,还差几日才有火烤,为了不受凉,香茹穿上了几件棉袄,这才拿来摆在床头的针线篓子,坐在桌前一针一线的继续给鞋底包边。
工作到卯初起床时间,香茹已经缝完了两只,第三只正快要完工。看看没有时间完成手上这点针线了,香茹收拾好东西,去外面烧水洗脸,并叫醒李厨娘三人起床。
早晨一如既往的忙碌,容姑姑去给肖姑姑送早饭,厨房众人在今日食材送来后忙着准备午饭。
香茹见有些酱料快用完了,立刻追出厨房,在小门叫住半夏和他的同伴交待了一番,半夏认真听在耳里,又复述了一遍,答应明日就如数带来。
香茹交待完了转身就要走,又被半夏叫住。
“上次姑姑教的那个方子很管用,我们那屋的人都好得差不多了,就是不知道那方子叫什么名字,也好教给别人用用。”
“那个就叫生姜饴糖饮,但若是病得厉害了,还是尽早请大夫瞧瞧的好,太医院医官们的医术可比我们医婆强多了。”
半夏和同伴对视一眼,摸摸头,有些尴尬的笑笑,“就我们这样身份的,那些医官可不耐烦看到我们。”
香茹张口愣了两秒,明白过来,心中暗叹一气。
“姑姑,我再求姑姑一事,不知姑姑还会不会一些别的治风寒咳嗽的方子?我怕万一厨房没有饴糖,就做不了生姜饴糖饮了。”
“方子是有,你们跟厨子关系怎样?我这有个蜜饯萝卜梨,做法更讲究些,而且原料都是节令食物,厨房应该不缺吧?”
“我有相熟的厨子,请姑姑详细告知。”
“白萝卜一个,梨一个,蜂蜜十钱,白胡椒籽七粒。萝卜和梨洗净切碎放入碗中,倒入蜂蜜,放入白胡椒,装锅蒸熟。拣出胡椒籽,余下汤料分两次温服。这个适合做两餐之间的加餐。若是厨房有紫苏和杏仁,可以分别做紫苏粥和杏仁粥当早晚餐,记得杏仁要去皮尖。还有一个百部汁需要从药房拿到百部才能做,相对麻烦些,这个就算了吧。”
香茹每说一样半夏都复述一遍,讲完这些,两个小太监用看偶像的目光无比崇敬的望着香茹,“不愧是姑姑,原来懂得这许多,今年冬天再不怕风寒了。”
“这些可当不得药,真病得厉害了还是要去找医官的,反正都病糊涂了,也看不着他们的臭脸。好了,你们出来够久了,赶紧回去吧,我也要去做事了。”
“姑姑您忙您的,我明天给您带酱来。”半夏的脸笑成了一朵花,与同伴推着车子匆匆走了。
香茹回到厨房继续干活,没人注意到她只是交待点事怎么去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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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姑姑提着食盒前脚进门,后面方姑姑也跟着来了,一边看着肖姑姑胃口大好的喝米汤吃白粥啃点心,一边话里有话的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
容姑姑当然不能看着方姑姑再嚣张下去,她照着昨天香茹教地话绵里藏针的见招拆招,把方姑姑噎得心头冒火,却一下不明白怎么今天早上容姑姑变得伶牙俐齿起来。
尤其是当容姑姑问到她从太医院弄来的那些补药有没有经过谢医婆的手时,方姑姑心跳都颤了。
这么多天里,谢医婆只开过一张针对风寒症的补药方子,其他的补药的确没过谢医婆的手,是她自己擅做主张,拿了肖姑姑的方子花了点钱私下里请太医院的实习医官开的补方,除了自己从小药房里拿药之外,还曾花钱请大药房的公公抓过药,这些补药都直接交到玉桂手上去了。
她知道谢医婆几天才过来看肖姑姑一次做些简单的检查,每次她都会在旁边看着,肖姑姑又不是会乱说话的人,结果谢医婆至今不知道她从太医院药房弄了补药来。
虽不知容姑姑这一问是什么路数,却已叫方姑姑一阵心惊,因为这事往大了算可算僭越,就是超越本分行事。
她是女医馆的药房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