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向把账目做的是滴水不漏,柏亦西他不怕,量她也查不出什么来。他怕的是柏亦西背后的罗敬城,那小子可是个精明的主儿。
他是柏亦东的人,柏亦东和柏亦西姐弟是什么关系?那是水火不容!现在柏亦西两口子入驻了财务部,柏亦北就坐在那儿呢,谁知道这个女人一会儿还会出什么幺蛾子。到了这节骨眼上,他还得必须说话。
“董事长,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凌雲’是您一手打下来的江山,您是这里当之无愧的当家人,您让谁来主持大局我们谁都无权干涉。可是董事长啊,几十年了,‘凌雲’是怎样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我和您一样清楚。几十年里,‘凌雲’经历的坎坎坷坷我和您一样,一个都没有落下。‘凌雲’是您倾尽一生的心血铸就的,但我们在座的每一位也都为‘凌雲’尽心尽力了几十年。所以,我绝对不会让您毕生的心血和我们所有人的努力,因为您一时的疏忽而付之东流。”
吴洪力这段话说的那叫一个深情,不明就里的人还真能被他给唬住。声色并茂的演绎完毕,他正色的看着柏震衡的反应。
可柏震衡呢?深靠在椅子里,双目轻合,不慌不忙的抽着烟斗,好像压根儿没听见。
程落菱心里跟明镜似的,昨天就明确的告诉了她,今天她是先锋,他是坐在大帐里的将军,只听、只看,但绝不说。
人家是坐在大帐里的将军,只管坐在“大帐”里闭着眼睛抽烟斗就ok了。她呢?她是先锋,冲锋陷阵的事儿自然是她上了。所以,他不开口,行。她不开口,不行。
她看着吴洪力,轻飕飕的笑说:
“吴总的一段话,说的真是至情至真,感人心扉。只是我愚钝,董事长怎么就一时糊涂了?董事长的心血又怎么会付之东流呢?”
吴洪力冷冷一哼。
“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来主持大局,不是一时糊涂是什么?如果让你继续在这里瞎指挥,那‘凌雲’还不迟早得玩儿完?”
吴洪力这么多年商场绝不是白混的,自己孤零零的和这女人死磕起不了大作用,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柏震衡钦点的“钦差”。
独木难成林,有“墙”众人推才够力。他一说完就给几个心腹使了使眼色,他的狗腿子们得到指令立即顺风响应。
“是啊董事长,您不能让一个毫无经验的新人手握重权瞎指挥啊!”一个四十来岁,瘦高男人站起来,义正言辞的开了口。
她厉声反问:“请问,我哪里瞎指挥了?李杰不该请辞?”
“李杰咎由自取,我们拍手称赞。但是你把三小姐直接调过来那就大大的不妥了。”瘦男人愤愤不已。
他是销售经理,和李杰同时提拔上来,成了吴洪力忠心的二/狗/子。他也想坐财务的第一把交椅,那是个肥缺啊,谁不想?没想到却让李杰抢了先,现在终于明白李杰为什么比他受宠了。
李杰被撸了,他认为自己有机会了,谁知这女人把三小姐两口子给顶了上来,到手的鸭子又飞了,他能不恼火?
“就是!”一个头上没毛,纯属肉球的男人也站了起来。“美国那边发展再好,也只是个分公司,业务方面毕竟不如总公司这边宽广。再说了,三小姐在美国那边也只是个普通员工,愣把一个普通的员工直接升财务经理,我也认为太不妥当。”
“没错!”又有人插了进来。“凡事都应该让人心服才好,只有心服了做事才脚踏实地。想想看,我们在座的哪一个不是一步一步从最底层爬上来的?不过,我对于把三小姐提升上来毫无异议。我们都知道,三小姐毕业于国内最高学府。不仅如此,前几年三小姐还拿下了美国huf大学的硕士学位。仅仅凭借着这些学历,三小姐坐镇财务部我们也无话可说。更何况,三小姐是董事长的女儿,公司虽然不赞同许裙带关系,但三小姐不是裙带,是董事长的自家人。高学历加上董事长女儿的身份,三小姐坐在什么位置上,我们都心服口服。只是……”那人看着程落菱顿了顿,片刻又暖微微的笑着说:“程小姐也提到过,说自己是家人,只是我们有些不明白,程小姐所说的‘家人’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家人’呢?”
说这些话的,是一个的瘦高男人,鼻梁上那副金边眼镜更突出了他的那份文弱书生相。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文,一点都不弱,字字句句都带有浓厚的针对性。
正所谓,打蛇打七寸。
他一上来就把话题转到了一边,矛头直指程落菱的身份问题。他之所以这么的直白,是因为他暗暗给程落菱制定好了身份——柏震衡的情/人。
情/人这个身份不管怎么摆,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这种身份在别人眼里是污浊的,必会遭人非议。
试想看,一个时时遭人议论的人,又怎会叫人信服;一个无法叫人信服的人,又怎能树立出威信。
你,会臣服一个毫无威信的人?
果然,“斯文男”的话起到了相当大的效应。底下的人围绕着程落菱的身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怎样的家人呢?
程落菱又把梦幻一般的目光射到了柏亦北的身上。
其实“斯文男”的话音还没落尽,她就想冲口而出,大声宣布,她是柏亦北的太太,是柏亦北货真价实的太太,是柏家名副其实的家人!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心里有个小小的期盼,如果她的身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