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听说是在一场大火中伤了眼睛,在美国医治成功之后在这边调养,对面那个庄园,就是她们家的。
顾历南经常会在遛狗的时候看见她,她也遛狗,但实际上是狗在遛她。那只长相可笑的斗牛犬,是她的眼睛。
那个时候顾历南并没有注意到她是不是长得漂亮,他已经是成年男子,要去揣摩一个未成年人的长相,倒显得他很变态。
他经常坐在树下上网,看资料,那女孩跟她的狗也会去那棵树下,乘凉。
女孩眼睛看不见,还在康复期,她并不知道同一棵树下还有其他人,她只顾着跟她的斗牛犬聊天,而她的斗牛犬就一直盯着那张长相英俊的年轻男人。
有一天,女孩让狗带着她去前面高地,顾历南默不作声看着,也没有出声阻止。
高地那边有个巨大的坑,她一个瞎子走过去肯定是要摔下去的。
如他所料,一人一狗刚过去,女孩脚下没踩稳猛地一个跟头就跌倒,紧跟着就滚到了那个巨大的坑里。
狼狈,又搞笑。
顾历南笑点高,平时很少有什么事能把他逗笑,但那天他真笑了,憋了好半天到底还是没憋住。
斗牛犬在坑里汪汪汪直叫,是在求救。
顾历南叹着气,将手里电脑放在一边,慢悠悠走过去,去到那个大坑里。
女孩心态是真好,那种地方,要是没人找到她,到了晚上她又怎么出得去,可她就那样大喇喇地躺在那里,安抚她的狗,说着软糯的中文,“皮卡丘不要害怕啊,等下我小姨她们找不到我们,就会来救我们啦。”
顾历南蹲在坑的上头,听着她的话,在笑。
狗看见了他,叫得更大声了。
大概是猜到来了人,女孩从地上爬起来,试探着喊,“有人吗?有人在吗?”
他笑着答,“有人。”
然后他就下去,将女孩抱起,把她抱到了平坦的草地上来。
“狗,我的狗!”
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主人,一刻不忘她的狗。
顾历南重新下去,把那条蠢死了的斗牛犬也拎了上来。
女孩获救,笑着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啊,住在哪里,改天我一定登门道谢。”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道,“我姓李。”
“李什么?”
“……李友好。”
“哈哈你的名字真搞笑。好吧,我叫张开心。”
……
飞机在新奥尔良机场降落,迟莞这一觉睡得特别久。
做了个梦,梦里,她又和李友好说话了。
那个还没见过面的李友好,他们还能见面吗?
等行李的时候,迟莞对顾历南说,“以前啊,我眼睛不是受伤吗,我在这边养伤的时候遇到一个大哥哥,他叫李友好你说这名字是不是很老土!”
男人一脸淡定,“是挺土的。”
张开心也并没有多时髦行不行?!
迟莞呵呵笑,挽着他的胳膊,“当时我和我的狗掉在一个大坑里,他过来把我俩捞起来的,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
顾历南觉得,倒没有救命恩人那么严重。
“后来我想跟他道谢,但是他已经走了。我让我小姨去问隔壁那个农场的主人,人家姓周,根本就不姓李!”
迟莞不服气地说完,换来顾历南几声爽朗的笑。
拿了行李,接到租来的车,两人驱车往郊区去。
迟莞上大学之后就没再来过他们家农场,平时有个黑人阿姨住在那里帮他们看守屋子,倒不用担心那里的清洁问题。
一路上,顾历南戴着墨镜,全神贯注地开车,迟莞给他指路。
顾历南自那以后也没再来过这边,虽然,他早就买下了那所他住过的房子,成为了哪里的主人。
到了农场,停好车,黑人阿姨就过来拥抱迟莞。
迟莞给顾历南介绍,“这是安娜。”
“你好。”
顾历南摘下墨镜,跟安娜拥抱了一下。
安娜盯着顾历南瞧了瞧,觉得这位长相英俊的先生,是不是在哪里打过照面。
顾历南走到一边去看农村的种植,安娜的表情他看在眼里。
当然打过照面,当年他在那棵树下坐着看书,安娜不止一次经过那里去找迟莞和她的狗。
安娜带他们去二楼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大窗户,面向阳光,屋里很明亮。
安娜对他们说,“小姐,先生,我下楼去做饭,你们有事就叫我。”
安娜走的时候礼貌地带上了门。
走到阳台上,顾历南指间夹着烟,抬眼望去,对面那所房子,是他的。
李友好和张开心成了邻居,她竟然完全不知道。
看顾历南一个人在那笑,迟莞走过去,“你笑什么?”
男人转过身来,“高兴就笑啊。”
迟莞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回屋换衣服去了。
迟莞背对着阳台换衣服,露出黑色的内衣和内裤,男人看着,晦暗幽深的眼神明明灭灭。
禁欲一个月了,今晚不管怎么样他都要让迟莞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迟莞换好衣服,一回头就看见男人那种暧昧又sè_qíng的眼神,看得她心口一滞,连带着腿都有点软了。
他都出院这么多天了,再拿医生的话阻止他好像不可行了。
晚餐很丰盛。
安娜烤了披萨,黄油面包,还有蔬菜沙拉和土豆浓汤。农场的花生做的花生酱,比国内的好吃多了。
安娜对小主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