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莞脸上的笑意没散去,缓缓地移动脚尖,直到和她面对面。
“打着挚友的幌子,伴随他身边十数年,你想要的他给不了,你要给的他却不想要。”
迟莞一瞬不瞬地盯着苏慕华那张过于漂亮的脸孔,今夜她妆容精致,万种风情,只要她愿意,她将是无数男人梦寐以求的女人,可她偏偏跌进了自己画的牢。
“人活到这般年纪,早该知道自己要什么,你还没清醒吗,他不是你的,从前不是,现在,将来,也不会是。”
这是迟莞第一次同她摊牌,她想,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苏慕华本是美好的,从她过人的才华,到完美的相貌,迟莞觉得她有着大多数女人所向往的一切,她该有一个好的结果,而不是疯狂地奢望一个根本不属于她的男人。
“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她一字一句清楚地告诉迟莞,“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想要什么,我要的就是他,一直都是他。从很多年前我知道他终究会回来接管精时集团开始,我就选择了珠宝设计,因为我知道,只有这样才能离他更近一点。”
“迟莞,你只是比我幸运,如果我不那么要强,如果我早一点让他知道我并不想和他成为一辈子的朋友和亲人,那我和他就不会成为今天的样子。”
“你有这样的想法,我不知道该说你愚蠢还是不可理喻。”
迟莞不打算再继续和她说下去,和她擦肩而过要离开,“喜欢一个人,哪怕只相处一分钟,也会喜欢上。相反,如果不喜欢,花一辈子的时间也不会喜欢。”
走到洗手间门口,她轻轻回头,“当然,我说的话你没义务听。失陪。”
迟莞回到顾历南身边,收拾起刚才沉重的心情,像是没有单独见过苏慕华一样,挽着顾历南的胳膊,当着在场那么多高管和员工,同他有说有笑。
迟莞觉得自己越来越会演戏,也越来越不在意外界的眼光了。只要她想和顾历南亲近,不分时间场合,就能和他亲近。
除夕那天早上,迟莞起得比顾历南早。
比起迟莞,顾历南难得有个闲暇时间待在家里,日上三竿了还趴在枕头上呼呼大睡。
迟莞也没叫他,自己下楼做了早餐,吃过之后给家里打电话。
“让他再睡会儿,我们中午会过来吃饭的。”
和去年一样,中午去迟家,晚上则去山顶老宅,得照顾着两边的老人。
卫邵华在那头说,迟宁忙于工作今年就不回家过年了,迟莞听着心里特别难受。因为她知道,迟宁才不是因为工作不回家,分明就是不想在家里见到她。
之前迟宁算计她,到现在迟莞已经不生她的气了,毕竟是同一个父亲的亲姐妹,哪里还有隔夜仇。
只是迟宁久久不能释怀,等到哪一天她心里真正的放下顾历南了,也许才能真正接受迟莞成为顾历南妻子的事实。
顾历南下楼的时候,迟莞坐在客厅发呆。
他在楼梯上站着看她,一边系着胸前扣子,“在想什么呢?”
迟莞回头,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眼中忧愁全被他看了去。
男人朝她走近,坐在她身侧,“大过年的,怎么了?”
“我二姐在国外都没回来。”迟莞说。
之前还想着,吃年夜饭在一张桌子上,可能会有些尴尬。现在尴尬没了,人也见不到了。
顾历南脸上很平静,伸长了手臂搂住迟莞身子,“给她时间自己去想清楚,想通了也就回来了。”
迟莞看她,“我二姐跟我感情很好的。”
顾历南点头,“我知道。”
她抓着他的手,“小时候我妈惩罚我,她经常为这种事跟我妈顶嘴,然后我爸就让她面壁思过。”
顾历南:“我知道。”
“人都有犯浑的时候,虽然当时我很生气,但事情过了,我心里也不计较了。这么长时间没见着她,她也不回家,很明显是在避着我跟你。我不想这样,我想我二姐回家。”
迟莞说着些,在顾历南看来是幼稚的,是站在自己立场去思考了这个问题。
“不是任何事都会如你所愿,迟宁走远一点避开你我,对她而言是好事。”
顾历南像教育孩子似的,目光如炬瞅着她,“这里始终有她的家人,不可能永远不回来。说不定在你想念她的时候,她正好也在想念你。”
迟莞眼眶发红,被顾历南拉到怀里,“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这个道理你明白的。”
“但愿。”她说。
“都会好的。”
男人在她额头上亲了亲,然后说,“走吧,去你爸妈家。”
去迟家的路上,迟莞坐在副驾上,握着手机好长时间没吱声。
那条消息编好又删掉,到底是忍不了,最后给对方写了一句:二姐,除夕了,我等着你回来给我发红包呢。
到了春节,城中车辆明显在减少,进城务工的周边地区的上班族已经放假回了老家,原本热闹繁华的街道,此刻人迹寥寥,犹如一座空城。
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迟家。
在停好车迟莞就要下去的时候,手机响了。
她忙不迭划开来看,便看见迟宁的转账消息。
附带一句:这么大个人了不害臊!
“哈哈!”
顾历南刚从后备箱拿了给岳父岳母的礼物,看迟莞突然笑得那么开心,“怎么了?”
迟莞收好手机,摇摇头,不说。
那之后,迟莞一整天心情都极好,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