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还有什么事?若没有的话,今天就到这里吧。”见事情已交待得差不多了,谢枋得起身道。
“大人,下官还有些事情。”座中走出一人,却是童巡检。
“噢….”
“大人,下官童立,添为本州巡检,负责州城治安缉盗之事。”童巡检自我介绍道。
“哦,童大人有话但说无妨。”谢枋得点点头道。
“大人不日前出安仁,后方安靖十分重要。前些日子接报,铅山有恶徒聚众数千,横行乡里。铅山县衙欲将钱监迁入县城,以彻安全,不料其人竟公然抗拒,杀死前往传令、协助钱监搬迁之捕头、班头等五十余人,已迹同造反。如今铅山县已不能自行处置。若大人领州兵前出安仁。吾恐此恶徒听闻,万一其聚众攻打州城,岂不坏了大人抗元大事。”童巡检肃然道。
“什么,铅山竟有如此恶徒?竟聚众数千,杀伤官吏!,孔大人,如此大事,谢某怎么从未听闻?”谢枋得大惊之余,脸若寒霜,向孔洙看来。
孔洙瞪了童立一眼,起身拱手道:“大人,确有此事。不过,童大人不免有些言过其实了。此人名叫陈远,乃铅山河口镇的一名巡检,负责捕盗缉私之事。听闻蒙元南下,朝廷下勤王之诏。故而散尽家财,聚得了几百之众。钱监搬廷伤人之事前些日子确是曾接到过铅山来报,只是消息不一,州中接报后已派人前往核实,此事实有隐情。孔某本欲稍后再报与大人知的。”
“哦,竟有此事。”谢枋得脸色稍缓,并饶有意味地看了看童巡检。
童巡检脸胀得通红,知道自已已知得罪了孙洙,只得心一狠,梗着脖子道:“孔大人,那陈远在铅山矿场杀伤捕头、班头可是事实?据铅山县巡检来报,陈远聚众杀死衙中派兵去的官吏十三人,伤五人,杀死钱监护卫队及搬迁民众二十五人,伤九人。如此可是事实?这陈远并将捕获的县中役吏人等投入矿坑为奴,可是事实?如今铅山县衙役吏为之一空,县中官民人人自危,如此恶行,不是反判又是什么?如此恶人,孔大人欲行庇护乎?”
孔洙被童立责问得一愕,谢枋得听得脸又沉了下来。
“童大人之言未免强词夺理了。”席间林签判起身走了出来,拱手向谢枋得道:“大人,童大人未免过激了。铅山之事已查探得明白,还容下官为大人一一道来。”
“速速讲来。”谢枋得冷冷道。
“大人,童大人所言之人名叫陈远,诚如孔大人所言,其为铅山河口一捕资缉捕小吏。其父陈晋,大人或许认识。”
“铅山陈晋,可是那号称百万的陈晋?”谢枋得道。
“正是此人。”
“这陈晋,谢某倒也识得,谢某曾居乡中,与其有数面人交。观其人甚有仁义之风,在乡里间风评甚佳,怎会出此恶子?”
谢枋得乃是弋阳人,忆及与陈晋来往之事,不免愕然。
“正如大人所言,这陈晋家教甚严,怎么会出此恶徒。”林签判点头道,“去年,陈晋因病去世,家业传给其子。其子陈远,常怀报国之心,听闻朝廷下勤王诏,就变卖家财,聚得数百之众,意欲勤王。”
“哦,如此说来,这陈远既是忠心之士,怎又有杀害官吏之事?”谢枋得不解道。
“大人,这陈晋生前置办了好些产业,在铅山有个铜矿场,而朝廷为了便利,也将钱监设置在铜矿场中,并授了陈晋子陈远一个信州矿业宣抚使的闲职,让陈家监理钱监之事。”
谢枋得点点头。
林签判继续道:“这次铅山县衙为彻安全,欲将钱监收回,并搬迁至县城。一是未通知陈远,二是有人欲乘机将铜矿连同钱监一并收回,更将铜矿场中陈家管事人等尽数驱除,陈远不服,至酿成憾事。其实,在乡间,常有如此械斗,不足为奇。”
“林签判,你不要避重就轻,纵放恶徒!”一旁童巡检叫道,“我接铅山县巡检通报,这陈远聚众数千人,图谋不轨。今日杀害官吏人等,岂能等同于乡间械斗。”
“童巡检接到通报,焉知通判没有接到通报。”林签判冷冷道,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一本公文折子,递给谢枋得亲随,“大人,铅山县知县病重,县事由县尉施潜代为署理,现有施县尉报来的公文,祥叙了此事缘由。大人一看便知。”
“哦。”谢枋得接过公文,看了起来。
“好了,此事以后再议。”看完公文,谢枋得脸色和缓起来,淡淡道。
“大人明察!”林签判拱拱手。
“大人,切不可为奸徒所欺。”那童巡检犹自叫道,“大人,这陈远聚众于乡间,扬言勤王,至今不见勤王之举。若不加以制之,恐祸乱乡间。若乘州县空虚,聚众前来,将不可收拾啊。”
谢枋得脸色凝重起来,沉吟不决。
“大人,这陈远聚众,有意勤王。大人何不允之,调其部随同前往安仁,抗击蒙元。如此,既遂了陈远报国之心,又安靖了地方,岂不两便。”一个青年士子从旁走出,拱手道。
“好,定一所言及是。”谢枋得抚须赞道,接着道:“诸位,此乃谢某之子,现充任机宜文字,在谢某身边参赞些公务。定一,还不见过诸位大人。”
那青年士子拱手向厅中诸人施礼道:“定一见过诸位大人。”众人纷纷回礼。
“好了,就依定一之言,征调陈远领众前往安仁。定一,这主意是你出的,就由你去趟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