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住的屋子一如千年前一般,简朴素雅,干净整洁。白灼走过每一个角落,抚摸屋子里的每一寸地方,试图从这里找到师父的一点点余息。
这把扇子...以前师父在院子里纳凉小憩的时候,白灼就拿着这把扇子给师父扇风,师父摇着椅子,好不享受!那些画全是师父的杰作,她的师父,无所不能,丹青、棋道都是大家,炼丹炼器也都是一绝,医术、法术、剑道无一不通。在白灼的眼里,她的师父是比神明还要厉害的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男人,最好最好的师父。他人生中最大的污点,便是有了白灼这样一个罪孽深重还爱惹祸的徒儿,若是如此便也罢了,偏偏他还要拼死护着,最终还是为白灼抵了命。
“师父,我要吃糖!”
云澜仙尊半是嗔怪半是宠溺的瞪了年幼的白灼一眼,将手里的补灵丹给了白灼,“把补灵丹当成糖果来吃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白灼嚼了一颗,一脸满足,“能这么大方的把补灵丹当成糖果给小孩的也就只有师父您一个了。”
这个炼丹房,有太多与师父的回忆了,白灼笑着笑着就哭了,曾经给她炼制“糖果”的人不在了,自那之后,她炼了很多补灵丹,可不管怎么炼也炼制不出那种味道了...
“师父,给我做鱼吧?”
十五六岁的少女摇晃着年轻师父的手,师父躺在竹椅上眯着眼睛,瞥了一眼撒娇的少女,“不做。”
少女嘟起嘴,忽然眼睛一亮,“那师父教我做吧!”
“不教。”
少女立马放开了师父的手,跑去厨房,“那徒儿就自己做了,等会儿顺便给师父尝尝。”
云澜腾得从竹椅上起身,急冲冲的跑进厨房,把白灼丢出厨房,皮笑肉不笑近乎咬着牙说道:“鱼是吧?是要清蒸还是红烧?”
少女笑的灿烂,思考一番,毫不客气的说道:“清蒸吧,多放点辣。”
“行,马上。”
厨房门彭的一声关上了,少女露出奸计得逞的笑,躺在师父的竹椅上等着师父做好清蒸鱼出来。
白灼想起,曾经两人一狐住在这里的时候都是师父做饭,白灼想吃什么师父便做什么,若是师父不做,白灼便以她自己下厨要挟,师父就会立马去做她想吃的东西。可惜...她再也吃不到了。这么多年,白灼会做菜吗?会,千年的流浪想学自然学得会,可她不想学,她希望自己的厨艺一直如师父在时的那样,她一直在绝望的奢求着师父有一天会因为看不下去她这么折腾自己的胃而回来,可是...她自己也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白灼来到了流云崖,流云崖下便是一望无际的云海,太阳落山之时,流云崖下一片霞红。这是白灼和师父最喜欢的地方,在山上居住的那段时间,师父就抱着狐狸整日整日的在流云崖躺着,白灼则没日没夜的在流云崖修炼。傍晚,师徒二人加上一只狐狸便会在流云崖静静的看日落观云海,百看不厌。
这是师父最喜欢的地方,所以,师父死后,白灼在这里给他立了一块碑,每次心绪不佳的时候便会来这里坐一坐,与师父说说话。
“师父,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