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天已经问过了师父,柏轻贤说玄奕既然已经放手,应该就不会再来纠缠了,所以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带天龙卫或者不带都可以。城主府给她准备了很多衣服,她洗过澡换了衣服,也不跟柏轻贤打招呼,就慢悠悠的出去了。
大殿之中,苏洄与柏轻贤两人沉默的看着她的背影。苏洄觉得事情越来越脱出控制,怒道:“柏轻贤!她要去哪儿?她在想什么?”
柏轻贤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竟敢说不知道!”苏洄怒道:“你是不是敷衍我!还有,她抬棺为何竟会成功!你不是说那个抬棺之法动过手脚么?还有炼妖壶……炼妖壶又为何会恰于那时出世!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柏轻贤一径沉默,许久才和和缓缓的道:“城主,你说的这些,我统统不知道。但世事总有变数的,昔昔她……与我记忆中那个孩童早已不同,城主,没有人经历这那么多事,还不长大的。她是灵识通天的天师,要瞒她,本来就不容易,何不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说的好听!”苏洄怒道:“天翻地覆就在眼前,你居然跟我说顺其自然!”
“城主,”柏轻贤的态度始终十分温和:“不顺其自然又能如何?欲速则不达,强求的苦果,我们吃的还不够多么?”
话说的很不客气,可苏洄却不由得冷静了下来,是啊,本来就是死中求生,不顺其自然又如何?他的确是……太不冷静了,昨天就已经太不冷静了,一番话里竟被她挑出了不少漏洞,这种错,是他之前绝不会犯的。
再这样下去,必定会一败涂地!愈是事到临头,愈要稳住!
他一下子闭上了眼睛,柏轻贤站了片刻,就无声的退了下去。
唐小昔去了声色坞,仍旧是大白天,仍旧是有花娘上前引路,唐小昔直接道:“我要见叶非花,他说过,我来了可以直接点他,不收钱的。”
“这个……”花娘还真没见过这样的,迟疑了一下,还是去通报了,然后带着她去了后头的忘初阁,叶非花还没起床,她就在花厅等着。
唐小昔一眼就看到了墙上的挂画。她忍不住走上去细看。
画上画了一个轻袍缓带的男人,散着发坐在树下,微微低头正在看书,而他倚着的似乎是一只盘起的巨蟒,却生着一对峥嵘的龙角,眼睛看上去极大,正在闭目假寐。
这是玄瞻,又好像不完全是她所认识的那个玄瞻。
她的玄瞻是一个清雅为衣,温柔为骨的男人,可是这个玄瞻,却有种凌于世外的超脱,雅则雅矣,却有些高高在上的疏离,叫人亲近不起来。
身后有人道:“那是烛九阴,当年也是响当当的创世神,可是在他面前,却如同大猫一般。”
唐小昔回头,就见叶非花负手站在身后,墨发犹湿,显然新浴方罢,仪态却颇为从容,好像见到她,一点也不意外。
迎着她的视线,叶非花又道:“他做任何事都有些漫不经心,可其实,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他。说他三界第一人,我是信的。”
唐小昔抿了抿唇,听人用这种口吻谈她的准相公,她有一种诡异的违和感,然后她也不等叶非花让,就直接去桌边坐下了,道:“我没吃早饭,有吃的么?”
叶非花:“……”
他就笑了,真的叫人上了饭来,她就慢慢的吃,叶非花也陪着她吃,一直到吃完了,那种客气劲儿也都散了,唐小昔才道:“昨天苏洄给我讲了个故事,故事涉及到了你,我没听够,所以想来听你再讲一遍。”
叶非花微怔,唐小昔看着他:“在声色坞的事情,逃不过你的耳目,所以,你应该知道很多事。我想听你说说。”
叶非花不由得一挑眉。
她说,在声色坞的事情,逃不过他的耳目。这句话其实也可以反过来说,唯有在声色坞,才能逃过苏洄和赏金阁的耳目……叶非花不太确定她是不是这个意思,试着道:“姑娘觉得我是好人?”
唐小昔道:“是的。”
虽然她完全不觉得一个男老.鸨会是啥善男信女,但是要套话的时候这么回答准没错哒。
他看着她一脸的口是心非,忍不住起了一点促狭的心思:“哦?我哪里好?”
她愣了一下,这种问法就好像人家夸你漂亮你就问哪里漂亮一样,透着一股尬气,但是她还是很快的道:“长的好看。”
叶非花轻笑:“谬赞了。”
他沉吟了许久:“苏洄给你讲的故事,我能猜到是什么样的,我不会给你讲故事,因为我所知的,大多都是半蒙半猜,讲了,也许反倒影响你的判断,其实事情走到今天,我完全不知道下一步会如何……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要去奢望一个奇迹。”
他顿了一下:“你比你前世,要好的多,聪明,灵悟,果决……坦白说,前世的你,我觉得着实配不上玄瞻上仙,可是今世的你,却叫人眼前一亮,我觉得你时时刻刻都在予人惊喜,所以我相信即便山穷水尽,在你手里,也能柳暗花明。”
虽然他这些话,好像全是废话,什么也没说,但唐小昔却听的十分认真,然后道:“我想知道,你在整件事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叶非花道:“我心中认的主子,只有玄瞻上仙一人,我所做所为,初衷都是为了玄瞻上仙,但有时候,我又有些混乱,想着我是不是被人利用,助纣为虐了?”
唐小昔点了点头,“那我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