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肯定是不对劲的,因为提供紫气的,本来就不是玄少瞻,而是玄少瞻的一滴血,只是一个饵,所以他们这一引,就引了个空。
可是这引气的阵法,阵法一启动,就是两刻钟的时间,要是有紫气入体,两人会越引越精神,可没有紫气,他们的身体却在阵法的作用下,不断的为紫气匀空……无数空气被吞进身体里,搅乱了气息的平衡。
两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眉头抑不住的痉.挛,却怎么也收不回手来。
玄少瞻坐在轮椅上,看着镜中的影像,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室中安静的过份,忍不住侧头看了看身边的唐小昔。
黄裱纸画符,远比刻符要省力的多,可即便如此,画完之后,她仍旧累的不堪。
他这些年的局,也不是白布的,朱氏再怎么千防万防,身边仍旧被他安插了人。所以唐小昔画出镜画符之后,他立刻就叫人去贴在了凤藻宫,等镜中出现图像的时候,他实在觉得有趣,转头想跟她说句话,才发现她趴在桌子上,似乎是昏了过去。
但仍旧只有一会儿,她就醒了过来,慢慢的把自己摆成了一个入定的姿势,一直到现在。
她东倒西歪的时候,他觉得她坐没坐相,总忍不住想教训她,可现在她真坐的端端正正的,又不知为什么觉得挺不顺眼。
他静静的看了她很久。
她小脸儿苍白的像纸一样,嘴唇都没了血色,反衬得那双大眼睛墨画一般秀美清晰,长长的睫毛投出一片阴影,小模样乖的过份。
她似乎是气息走岔,忽然呛咳了一声,张开了眼睛。玄少瞻急别开了眼,等了一会,又若无其事的转了回去:“没事了吧?”
“没事,”她喘匀了一口气,抬眼想说话,然后就呆了呆:“这什么?”
这会儿正是子时三刻,御林军追着“刺客”冲入了凤藻宫,彼时天知子和皇后刚刚从密室,也就是凤藻宫的大床后头出来,两人都十分虚弱,肺腑剧痛无比,互相搀扶着,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大半夜的,御林军一冲进来,看到这情形,齐齐吃了一惊,混乱中有人道:“就是他!你是哪个宫的!竟敢挟持皇后娘娘!”
御林军人人争先,一拥而上,迅速冲开了两人。事情发生的实在太快,朱皇后根本来不及反应,强撑着斥责道:“大胆!擅闯凤藻宫!还不退下!”
有人顺着她喝道:“大胆贼子!竟敢闯入皇宫!当诛九族!”
一边说着,几人互相一个拉扯,嘶拉一声,撕破了天知子衣服,露出了大片的肌肤。其实天知子并没有露点,昏暗的烛光下什么也看不清,可仍旧有人惊呼道:“天哪!这人不是公公!他冒充太监!”
偏就这个时候,唐小昔无巧不巧的抬眼,就看到了这一幕。
玄少瞻回头一看,也是一怔,他反应迅速,直接扯着她袖子一转,把她转的面对着墙,一边道:“小孩子家,不许看这个。”
唐小昔也有点别扭,哼道:“我又不知道!”她问:“这是干什么啊?那人是天知子么?”
玄少瞻嗯了一声,转头看向镜中,镜中仍旧乱成一团,天知子愤怒之下,直接与御林军动了手。他再不济也是个天师,怎么也不可能真的叫这些人按住,趁乱就挣脱跑了,御林军就追了出去。
朱皇后为人狠毒暴躁,没有什么应变之能,眼睁睁看着天知子跑出去,一时居然乱了主张,连声呵斥,根本没有留意有一道透明的人影靠过来,从她身上飞快的取走了一样东西。
玄少瞻缓缓的解释:“是天知子想分一杯羹,与朱氏一同入了阵,孤想起你说施法之后,会虚弱一段时间,所以将计就计,叫人抓了个奸。”
“啊?”唐小昔无语:“你可真狡猾啊!”
这样一来,就算伤不到天知子,也能坏了朱皇后的名头,人人都会知道,那个整天在凤藻宫晃的家伙,是个假太监!堂堂一国之后,在宫里养男人!
说话间,影卫急急奔入,禀道:“殿下,朱氏一出来就关了秘室,我们进不去,外头也找不到任何的破绽,没有理由搜查……”
玄少瞻嗯了一声,看了唐小昔一眼,唐小昔起身走到了桌边,小心翼翼的掀开了铜盆上的罩子。
玄少瞻也忍不住推着轮椅过来,站起来与她一起看,铜盘里的白纸小人仍在转圈走来走去,玄少瞻道:“这东西真的有用吗?”
“当然有用了!”她斜了他一眼,“不看看是谁的血!”
明明是他的血,可她那个得意的小表情,就跟是她的血一样。他弯了弯唇,什么也没说。然后她道:“知道五鬼搬运大法吗?这也是一种搬运术,比那种可高明……啊啊,来了!”
小纸人手里,一下子就多了一样东西。
唐小昔吁了口气,神情一下子就轻松了。
她手快的拿过来,是一个银铜色的小壶,只有鸡蛋大小,下面有点儿像个三足鼎,壶嘴略收细,上圆下方,壶身刻满了古怪的花纹,其上隐隐神光流动,但是找不到从哪儿打开。
玄少瞻也接过来看了看:“这是什么?”
唐小昔道:“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不掐诀都能看到流光,一定是个不得了的法器。”
他问:“那些人的魂魄,就放在这么个小东西里面?”
她点了点头:“肯定的,通灵纸人与魂魄都属阴,不会找错的,何况还有真命天子的血加持,万无一失!”她看了一眼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