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少瞻忽然心头一跳。
他想起了唐小昔说过的话。
她说:“紫气这种东西,一般的人不敢碰,一般的妖不敢动,因为他们承受不住紫气的反噬。但紫气仍旧是人人觊觎的奇宝,吞一口胜过修炼百年,所以肯定还会有人铤而走险。”
换句话说,他站在这儿,差不多的妖都要躲着走。但如果是一个病弱玄少瞻在这儿,所有妖都会想吞一口!
要“强”难,要“弱”却很容易,分之则可!
他直接跳下了树巅,道:“鹰字卫!”一边退入了房中。
他对环境的了解和掌控,并不会因为他离开军营而松懈。房中有妖莫离的结界,别处还怕有妖鬼潜伏偷听,房中却是不会的。
鹰字卫的人轻功都极好,迅速跃入,玄少瞻低声吩咐了几句,鹰字卫各自应命而去。
而此时,隔壁的宅邸中,天知子正双手控阵,太过耗力,衣发汗湿,整个人已经接近虚脱。
朱皇后站在一旁,焦急的看着,身后还有两个庄长坤带来的暗天师,正慢慢的喝着茶,一边冷嘲热讽:“不是说只是个普通人么?怎么到现在还没攻下来?”
就在这时,忽听扑通扑通数声,听声音,就好像有什么重物砸在院中似的。
朱皇后有些诧异,看了看后头那两个人,不敢托大,只得自己上前,推开房门,隐约看到院中躺着几个人。
她正在诧异,忽觉得有什么东西照头扔了过来,她下意识的向后一避,那东西直砸进来,有一枚暗器随后而入,当的一声击在了那东西上,瞬间湿湿的水点四溅。
朱皇后惊呼了一声,那两人也是吃了一惊,纷纷抹脸,然后大吃一惊:“血?哪来的血?”
可就在这时,外头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数个人影齐齐扑了进去,有的连胳膊腿都不全了,却动作敏捷,疯了般扑向他们,舔着他们身上的血滴。
一个暗天师惊道:“黄皮子?”他大怒:“天知子!你是怎么回事!黄皮子怎么冲着我们来了!”
他迅速双手掐诀抵挡,就在这时,只听朱皇后一声尖叫,有什么东西从她耳边擦过,划过了一条血槽。
随即,有更多的暗器射了进来,俱都是暴雨梨花钉这种群伤的暗器,天知子全心控阵,对身边的事情无知无觉,登时就被一枚长箭贯穿了胸口,双眼圆睁,向后便倒。
可此时,那两个暗天师,包括朱皇后,都顾不上他了。
本来几个暗天师对付黄皮子并不算太费力,可是加上这些暗器就有些麻烦,而发出暗器的人尚在百步之外,甚么障眼法儿,什么*都用不上,顿时就是一阵手忙脚乱。
朱皇后武功平平,狼狈的一手掐诀,一手执剑抵挡,就在这时,脑后忽有锐声袭来,朱皇后还来不及回头,就觉得脑后一凉……那一瞬间,她甚至有些茫然,缓缓的转回头,就见玄少瞻站在围墙上,慢慢的放下了手里的大弓,冷冷的道:“便宜你了。”
便宜你了,让你死的这么痛快,我本来想让你受尽折磨然后死……他看了一眼室中,那两个暗天师已经迅速解决完了大半的黄皮子,本事显然不是朱皇后这种人能比的。
玄少瞻当机立断,道:“走!”一边就率先跃了回去。
其实他的做法很简单,朱皇后既然只能在百步之内,要找到她就很简单了,他让人把这些黄皮子扔到这儿来,然后把定在他们人中里的暗器起出,推入院中,再以自己的血做饵,引得黄皮子倒戈……
包括院中用来驱鬼的书稿,也是因为他常翻常写,所以沾了他的紫气,竟起到了符箓一样的效果。
如果说唐小昔用他的紫气养玉,只是将他利用了一两分,他却早就习惯了把自身所有能掌握的资源,利用到最大限度。
他与朱皇后明争暗斗十年,几次在她手中死里逃生,今日终于将她毙于箭下,为母亲报了大仇……他真的很想,很想告诉她,同她分享。
他一步迈入了室中,床上的唐小昔仍旧安安静静的躺着,全无生机。
好像一盆凉水兜头浇下,他喉间咽了咽,大仇得报的欣喜,瞬间便烟消云散了。
他怔愕了片刻,才勉强的定了定神,看了看阵法中的紫气珠尚半满,不需要补充,这才转回头来,道:“那边有两个人,看上去像玄门中人,功力似乎远高于朱氏,掐诀可令黄皮子定身……”他把刚才的情形草草说了一遍:“这应该是天师门的人,他们还会再来。”
妖莫离一言不发。他一直定定的看着唐小昔,似乎连说话的心思都没了。
玄少瞻也没再多说。
他从来不高估对手,却也不会低估对手。他心里很明白,这一战虽然侥幸胜了,可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用的手段,也差不多用尽了,而且,这胜利,也多少建立在对朱皇后的了解上……若换了旁人,他未必次次都能料中。
若再有更厉害的玄门中人来,影卫和他,只怕都派不上用场。
同舟,自当共济,他当然不快,却是不得不然。
说到底,他不想让人惊扰唐小昔,不想让人打扰狐风绝炼丹,妖莫离也不想。
室中一时静的针落可闻,床上的小女子,连呼吸之声都快要没了。妖莫离忽然转身,一字一句的道:“我真想杀了你!”
玄少瞻正弯腰,慢慢的拆下了脚上的针带,血已经浸透了整个针带,他让人把它收起来,回头淡淡的道,“若是杀了我能救她,我自